纷纷伸头看热闹。 两方最终也没争辩出统一结果来,周氏用所有坏词儿口无遮拦的把秦蓁骂了个透,纪昭不甘示弱的维护,一边把周氏揍得鼻青脸肿。 纪昭要走时,箫清羽去相送,看她只是头发凌乱了些,衣服都还整整齐齐,稍稍松口气:“纪昭姐,实在很失礼。你没哪受伤吧?” 纪昭跳骂指着里屋:“我算知道秦蓁为什么待不下去了,哎哟,想要人家孝顺,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疼爱尊敬晚辈,再来说别人。什么人呀。” 纪昭一路走得很急,到了绣坊门口时,头发全被整理好了,看不出撕架过的痕迹。 她不相信秦蓁是周氏嘴里说的那种人。小东家从成婚后,克己守礼,牵挂家里,挂在嘴边的都是回家做什么活,会是好吃懒做的人? 秦蓁窝在绣房里做刺绣,手往上扬提针时,手腕冷不丁被人捉住。她一脸茫然抬头时,手上缠绕的一缕丝巾猝不及防的被扯开来,手心摊露在来人面前。 纪昭眼瞳撑大,震惊呆了眼前所见。少女纤白的手掌布满粗糙裂痕,飘着杏花香味,看来抹了香膏的,抹了药的,都还这么严重。她翻转一看,手背还有一块烫伤的痕迹,本该细腻如脂的肌肤,泛起了浅浅的褶皱,伤口一处与别处不同的发黄发干。一双手可以说满是疮痍。 垂落的丝巾是粉白的,半透明,跟秦蓁所穿的粉色褙子看起来像一套,能起极好的掩饰作用,平时做刺绣也不会让人瞧出不对劲来。 纪昭鼻尖发酸,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傻姑娘,你什么都不说,你想死啊。” 秦蓁慢条斯理卷回丝巾,抽出手:“我没事,上过药了。” “你说,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同箫清羽生气的?我去过箫家了,晓得周氏怎么说你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战场啊,这手段,可不比后宅的手软。那周氏尽叫你干些杂碎活,还说你闲待着对吧?真是气死个人。”纪昭随手执起一柄团扇,呼呼的扇风。 秦蓁戏谑一笑,想看她是不是在演戏:“昭姐姐,你也太夸张了点。农妇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何况这几日在收割季节,忙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不管大娘安排我做什么,只要能帮到家里,我都没有怨言。倒是你,这火爆脾气,去到箫家如何了,有没有跟人打架?” “哪有,”纪昭下意识抬手拢了拢脑后的发髻,听她语气真挚,不免问道:“你既然不是计较这个,还跟箫清羽别扭个什么劲儿。” 秦蓁清润的眸底隐隐发寒,男人为女人吹眼睛的亲密一幕,如一根刺,扎得她心头钝痛一瞬。 她嘴唇翕动,眼神恍惚:“我,我也不知道。” 第54章 话说曹持发了一笔横财后,过了一段潇洒肆意的时光,眼看着荷包被大手大脚的给挥霍扁了下去,曹持不禁有些流连这纸醉金迷的生活。秦夫人那边他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不消说,王夫人都亲自携带契书登门,眼看着两个加起来比温州还重的州,秦夫人也不敢迈出一步。事情仿佛就这样不了了之。 店里新来的孟怀远八面玲珑,很得人心。这厢给曹持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的,煞是讨曹持的喜欢,眼睛盯着账本,随手抓了把今早买的糯米枣给他:“赏。” 孟怀远往身上擦擦手,笑着接过,转而发出浓重叹息。 曹持随手抄起量尺敲了他一记:“叹什么气,师傅给的枣不好吃?” 孟怀远丢了颗糯米枣进嘴里,嚼得啧啧有味儿:“哪儿能呢。我就是为师傅感到可惜,您大好的发财机会就因为夫人的几句话,给溜走了。” 曹持眼皮一跳:“什么发财机会?” “不就是那王夫人带来的合约契书。能让绣庄更上一层楼,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拒绝了呢,太可惜了。舍小的换大的还不乐意,秦夫人啊,未免有点鼠目寸光。”孟怀远小声的道。 曹持本来没有将收受苏绵雨贿赂的事情告知的打算,不过那几日得钱了请人到处喝花酒,不小心吃醉给说了出来,让孟怀远这个小跟班给知道了。 曹持心里和秦夫人想的一样,听他这么说,难免不舒服:“你还年轻,懂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想要两州的就要舍弃温州的给苏绵雨,那不是在壮大苏绵雨的势力?” “要的就是两方壮大势力,师傅才好从中获利啊。师傅如今是绣庄的当红人儿,夫人一向视你为心腹,苏绵雨也避免不了拉拢您。等她们地位都提高后,只会更想办法夺取您这根顶梁柱,那岂不就财源滚滚了吗?”孟怀远凑在他耳边小声怂恿,给他肩膀揉捏得舒舒服服的,做低伏小的姿态。 曹持听得如沐春风,眯眼捻须,一派正色道:“我可是站在秦夫人这边的,你这坏东西让我脚踩两只船么。秦夫人素来待我不薄,我怎能给她培养一个敌人出来抗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