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人啊……这点戏弄就受不了。等你年纪大点,见识多点,自然什么色相都能看开了。” “你……”虞病瞪了他一眼,又连忙跟白琅说,“不要听他乱讲。” 白琅一本正经:“我觉得砚师前辈说的有道理,等谷主长大点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怎么你也……你比我还小呢。” 忽然,一阵渺然歌声从宫中传出。 “扫深殿,闭久金铺暗。” “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 “扫深殿,待君宴。” 阴风吹动,煞气垒云。匾额上尘埃尽去,焕然如新,殿前落叶一扫而空,阶上青苔枯萎,蛛网土堆消失,整座宫殿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五千年前。 歌声一转三折,哀哀曲曲,愁苦悲切,让人窒息。 “扫深殿,待君宴。” 歌声渐息,三人良久才回过神来。 “一定是位不得了的美人啊。”沈砚师叹道,“可惜,可惜。” 他将星图随意卷起,走到殿前,用一根竹简按顺序敲击星辰宝石。白琅听了会儿,发现他敲宝石的节奏韵律正好与那阵歌声相符。很快星辰宝石发出皲裂声,最后一点点落在地上化作齑粉,仿佛有看不见的屏障破碎了,天空中阴云更甚,杀伐之意逼得白琅喘不上气。 “你还好吧?”虞病问道,白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虞病皱着眉跟沈砚师说:“为什么把禁制破了?禁制一破,勾陈氏不是更难对付吗?” “没关系,我们有美男计。”沈砚师无所谓地把竹简扔回去。 “我是来开界门的,不是来引诱五千年前的妖女只为满足你好奇心的!” “扫深殿,待君宴。”沈砚师掐着嗓子把那首歌唱了一遍,拂袖回首作邀请状,“来共赴欢宴吧。” 他回身进殿,白琅连忙跟上,虞病将她拉住:“太危险了。” “谷主怕吗?”白琅反问。 “我……”虞病也跟上去,心里使劲咒骂沈砚师。 入殿后又有渺然之声传来,冷寂肃杀之气与婉约哀愁的歌声融合,相杀相抵,难解难分。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 “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 “拂象床,待君王。” 沈砚师顺着歌声跑向寝宫,边跑还边饶有兴致地跟着哼唱。白琅发现他的性格和表面上儒门文士的正气完全不符——他是个非常有娱乐精神而且不拘小节的人。 穿过大殿、别苑、回廊、花园,一路到最里面的寝宫。 “拂象床,待君王。”沈砚师在寝宫阶前停下,回头跟一脸肃穆的虞病说,“你怕不怕?” “我不会进去的。”虞病表情严厉。 “你不进去也得进去。”沈砚师冷笑一声,抬手扯着虞病就往里推。 虞病抵死不从:“谁知道那杀星会对我做什么!要去你自己去!” “你没听人家说‘待君王’吗?我不过一介读书人,跟君王差得远呢。你和谢怀崖一样修王道功德,指不定人家老眼昏花一下就认错了,不仅给你开了灵山界门,还把谢怀崖毕生所学交给你。这可是大机缘,快点进去!哎哟,你倒是进去啊!” 白琅见两人拉扯实在激烈,怕他们不慎受伤,于是上前劝架。 “谷主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除了此地肯定还有其他路……” 虞病一把抱住沈砚师的书匣,沈砚师顿时炸毛了:“不要拽我书匣!”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