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十四郎都快跳起来了,“阿兄亲自去追几个小毛贼,简直是笑话!” 桓广阳抬手制止他,“我意已决。” 他温声告诉任江城,“女郎放心,桓家自有桓家的担当。宣州没有出色的大夫,仇大娘回城无用。不如请杜大夫出手,即便解不了毒,也能暂时压制。女郎先随舍弟上船,如何?”任江城这时心乱如麻,听桓广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桓广阳飞身上马,带了数十名仆从,沿着劫匪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了。 他骑术奇佳,下属也个个是高手,如风卷落叶般疾驰而去,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桓十四郎气得直跳脚。 孙庆之和任淑贤方才都吓得躲在车里抱头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直到贼人已经走了,任淑贤身子还是软的,动弹不得,孙庆之比她略好一点,稳定心神之后出来跟桓十四郎见礼。桓十四郎正是没好气的时候,不耐烦,看也没看孙庆之一眼,草草一揖,就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他这是极失礼的行为,不过孙庆之才经历过一场磨难,在生死之间挣扎过,对这些细枝末节倒不放在心上了。 孙庆之这会儿真是胆子都被吓破了,对任江城说道:“八娘,你去陪陪你二姐姐,稍后咱们回城……” 出门真是太艰难了,孙庆之现在宁愿不做官,不出仕,躲在家里安生度日。 “回城可不行。”桓十四郎大大咧咧的打断他,“我阿兄吩咐过了,让我陪八娘子上船,请杜大夫给这人疗伤呢。”指了指仇大娘,“她若回城,只有死路一条。” 孙庆之道:“阿芦上船当然可以,八娘并没受伤,还是跟愚夫妇回城为好。” 桓十四郎不由的一声冷笑,“若不是看在八娘子的面上,谁管这个女人的死活?谁有闲功夫给她疗伤?八娘子若不跟我一起走,这个女人我便不管了!” “你……你真是岂有此理!”孙庆之很生气。 虽然他不想惹桓家的人,不过任江城是他从刺史府带出来的,若是半路上把人弄丢了,跟桓十四郎走了,他回家如何交待?桓十四郎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他么? “这些世家子弟,也不会为别人着想了。”孙庆之心中愤懑。 “哎,你怎么说。”桓十四郎生气的问着任江城。 任江城迅速的盘算了下。 她最想去的是嘉州,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那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了,这个念头只好暂且搁下。目前她能选择的是两条路,一条是跟孙庆之、任淑贤回城,重新住到刺史府,另一条便是带上仇大娘跟桓十四郎一起走,上乐康公主的船。刺史府,任江城是再也不愿回去了,那里没有一个亲人,说不定还有人居心叵测想谋害她,既然出了火坑,没有再往回跳的道理。上乐康公主的船也并非好事,她和桓家、乐康公主相交并不深,但是…… 任江城低头看看昏迷的仇大娘,无奈苦笑。 回到宣州,仇大娘只能等死,没有大夫能救她的命。 只有求助乐康公主身边的杜大夫了。 毕竟那是位世人皆知的名医。 “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中的毒,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任江城轻声、坚决的说道:“我带她上船,求杜大夫为她疗伤。” “这样才对嘛。”桓十四郎这才高兴了。 任江城做了决定,“乳母、能红、能白跟着我,其余的人和二姐夫、二姐姐先回城……” “八娘!”孙庆之听她这么说,大惊失色,“你一个小娘子,怎么能这样呢?” 仇大娘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声。 任江城当机立断,“人命关天,我这就带她上船求医。二姐夫,我是和乐康公主殿下一起的,你放心。”匆匆交待孙庆之代她回城向任刺史解释,之后便亲眼看着仇大娘被抬上了车。 王媪、能红、能白当然是跟着任江城的。 这三个人虽然也吓得够呛,还是彼此相扶上了车。身子都是软的了,能红还忘不了夸奖任江城,“咱们八娘今天多威风啊,多神气啊。”能白附和,“就是,咱们八娘今天威震四方,贼人闻风丧胆……”说的仿佛开弓搭箭射落劫匪的不是仇大娘,而是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