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去客栈吧,一路颠簸,大家都该歇歇脚。” 许是阳光毒辣,到客栈时已有些昏昏欲睡。订下了房间,胥筠亲自把我送到二楼天字号房,语声一如既往地有礼:“折腾一路想必累了,姑娘且好好休息,余下一切无需担心。” 他叫一声“姑娘”,我便低头看一眼身上的长衫。对着一个男子装扮的人叫姑娘,还如此一本正经,也就此人做得出来。 面对这张守礼的脸,我终是抱怨不得,应了一声,推开房门。 关门的时候,胥筠又唤了一声“姑娘”,似有话想说。 我哭笑不得地转身:“复尘,你我都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已经不是皇妃,你无需多礼,况且……”我眼神飘忽,“多礼,也并不能救我的命。” 胥筠眉目一凛,“在下没想到姑娘会答应……为什么?” 我轻叹,摇了头只道:“记得吃饭叫我。”轻轻阖上门板。 躺上床,反而午睡不着。尽管面对复尘强作轻松,但我明白他想问:为何要答应司徒鄞的条件,出宫查案? 为什么在逐出宫门和人头落地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不得不认,这的确是一招险棋,如若我看不清局势,钟家满门会在我的轻许间毁于一旦。 也许,我会选择什么,早在司徒鄞意料之中。 宫中消息闭塞,出宫后才知,贡银已查明丢失在拓衿境内。之所以赖上哥哥,因他往年皆是护送贡银至荩眬交接,今年却在拓衿交接,便出了岔头。 我疑惑哥哥今年为何违例,胥筠告诉我,近日拓荩城交处常有流寇为乱,钟辰为免贡银出错,才多送出一程。 可笑尽忠职守,结果适得其反。 临行前,被允许去天牢见哥哥一面。 钟辰单独囚禁在一处,身上虽是囚服,英气依稀不弱,表情镇定到让人怀疑,他已在囚衣下藏好了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杀出去,来个血溅皇城。 不过我伸手摸了一摸,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个傻丫头,真以为你哥这么不怕死?”钟辰被逗笑,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一刹之后,他狠狠搂紧我,咬牙切齿地骂:“你是傻瓜吗,牺牲自己云云,觉得很伟大吗!” “哥,喘不上气了……” 钟辰不肯撒手,一颗接一颗的热泪砸在我肩头。 这么多年,他只会流血,何曾流过泪? 我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哥哥的,和我自己的心痛。 “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伴着铁链锁上牢门,我声色铿锵。 叩门声惊醒梦觉,竟不知如何睡熟了。 我揉着眼开门,胥筠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愣,我随即清醒过来,抬手拂过乱掉的头发,有些脸热,“咳、饭好了?” “好了,请下楼吧。”他声里带笑,当先转身开路。 一桌四人按次而坐,面前摆得方正的碗筷都不曾动过。看此等架势,若非顾忌旁人,恐怕他们会垂首肃立一边,等我来便齐声高喊“娘娘请用膳”! 我心下过意不去,低声道:“实在不必如此拘礼,怎好劳烦大家等我一个?” 赵丹青夹了一片水煮肉过来,爽声笑道:“公子尝尝,用这肉片蘸上辣椒酱,再卷上一口白饭,送进嘴里大嚼,嗯,那才叫一个香呢。” 说着,他自己先咽起唾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