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受啊!”贺云鸿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姚氏身边,拉了姚氏的手安慰道:“母亲,现在戎兵围城,情况不好,母亲不要如此难受,父亲受了伤,母亲能不能多关心下父亲?” 姚氏流泪说:“你父可曾关心过我?你没看过去一年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冷言冷语,漠不关心!他忘恩负义……” 贺云鸿有些哽咽地说:“母亲,大哥去了,父亲也是只差了一点哪……” 姚氏抽泣着:“你又向着你的父!你怎么不向着我?你觉得你父亲那么对我没错吗?!他临走前我等了他一夜,他没向我道过歉!没有承认过他的错误!” 贺云鸿深叹:“母亲,父亲能活着是多大的幸事……” 姚氏不快地抽回了手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贺云鸿说道:“母亲好好休息。”起身离开了姚氏的卧室。 贺云鸿走出院子,神情黯淡,贺霖鸿看了看他的脸色,没说什么,扶着他上了软轿,前往贺雪鸿的灵堂。 贺府里冷冷清清,此时没人前来吊唁,灵堂里面只有赵氏在跪灵。 贺云鸿想起那日看到大哥的样子,又开始流泪。他走到赵氏身边,赵氏回头,贺云鸿一见,再次哭着跪倒在地:赵氏的眼睛哭得只有一条缝隙,脸色枯黄,哪里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妇,已经成了个中年妇人。赵氏已经快流干了眼泪,见此情景,再次掩面哭泣。 哭了一会儿,贺云鸿大病之后,实在不支,扑倒在地。贺霖鸿忙过来扶起他,让人帮着,将贺云鸿抬回了院子。 贺云鸿这么一折腾,又就躺了几日。次日,贺霖鸿挪长兄棺柩去京城寺庙都没有让他再起身。按常理,三日内本该出殡,但是现在京城被围,贺雪鸿的棺柩只好先被寄存庙中。 第65章 遗书 建平帝在被贺云鸿当朝拥立的第二天就匆忙登基了,京城因皇帝太子被俘引起的恐慌被迅速平定下来。 张杰被封为禁军殿前都检点,一上任,就对京城实施了军事管制,大街小巷,都由军士巡逻,实行了宵禁,原本混乱的街道被整治得安全了许多。 建平帝开朝,清点朝官,见新委任的贺尚书迟迟不来上朝,派来了太监后又遣和御医来探问,来的人们见贺云鸿的确在床上昏昏沉沉,回报给了建平帝,建平帝才相信贺云鸿不是在闹别扭,的确是因父伤兄亡而卧病不起。 贺云鸿所做的事,虽然被建平帝大加称赞,说他“有节不降”之类的,但也被许多人目为离经叛道,不和礼数!顶住不接太子的降书可圈可点,但以兵胁迫大臣们认可安王,这在历史上怎么也逃不过“篡”这个字!贺云鸿的名声一夜之间,就变得污浊了。 建平帝上台后,为尽快把握住实权,首先置换的那些朝臣们,有许多是贺相的人,这些人虽然觉得此时丢官不见得是坏事,可也觉得这是贺云鸿行事匆忙惹起的麻烦——安王根本不适合为帝!大家现在不仅要防着城外的戎兵,还得提防被建平帝杀了。结果,不仅太子那边的人对贺云鸿仇视万分,连贺相这边的人对贺云鸿也没有什么好感。建平帝只给了贺云鸿一个礼部尚书的官衔,明显忌惮他,张杰知道不能来看贺云鸿,否则建平帝以为两个人又要干什么,马上就能杀了贺云鸿。 贺云鸿完全孤立,过去总是熙熙攘攘的贺府前,门可罗雀。 贺云鸿的身体渐渐好了,可还是不想起身,更别提上朝了。他成天躺在床上,不是迷迷糊糊,就是看着头顶的帐子发呆。他的枕边是那个信匣,但他再也没打开过,只是睡觉时,许是因为习惯,头总是往那里靠。 雨石走进来,说道:“公子,衙里的宋官人来了,你想见他吗?” 贺云鸿半合着眼睛:“不见!让他别来了。” 雨石咽了口吐沫,小心地说:“他来……来了五六次了,还给大公子上了香,他说,公子如果不见他,他就天天来。” 贺云鸿闭上眼睛:“不见!” 雨石迟疑着:“那个……要不您亲自对他说?” 贺云鸿不睁眼地问:“他给了你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