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住往外挪,怕克制不住,那时,谁雌伏的难题便避无可避。 扑咚一声,挪出了床,整个人下栽,掉到地上了。 “庭芳……”他曾髋骨骨折过,简雁容惊叫一声,急扑过去拉他。 大事没有,屁股生疼少不了。 天明起床后,许庭芳走路大异于平时,微有趔趄。 书砚晚上见自家公子把严容拉进房间里,后来严容连洗漱都在公子房子,睡觉也是,暗暗喜悦,这日起了个绝早,跟自个洞房花烛了一般,兴奋得走路都在哼小调儿。 看来,那次下药下对了。 书砚觉得自己是大功臣,自个儿给自己颁发了大大一张好人卡。 许庭芳从房中出来,步履蹒跚。 书砚惊得大张了嘴巴。 天!严公子真生猛!他家公子练武之人,居然被……得……走路不稳。 书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圈儿,许庭芳对断袖分桃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对严容心动后也曾饱览了相关藏书……心知书砚想歪了,想像了一下自己雌伏在严容身下的情形,一阵恶寒。 “公子,要不要小的扶你?”书砚呆了半晌,殷勤勤上前。 “扶”字咬得极重,无意的,百转千回,跟说“恭喜”一般无二。 许庭芳又羞又恼,不便发作,冷着脸道,“免了,去前厅看看有紧急公事没,带过来给我看。” “喳!”书砚嘻嘻笑,学戏台上的人说话,弯腰鞠躬,乐颠颠往外跑。 第五十四回 书砚走了不多时便回,公文没带,倒带了个男人。 男人雪肤玉颜,眉眼融融动人,长发未束,披垂而下绕着脖颈,发丝随风飘动,缱绻缠绵,本就是倾城丽人,这一番懒散行止,风流更甚。 正是多日未见的程秀之。 许庭芳猜此次处置赵颂明来的是程秀之,突然间见了,还是有些意外,下意识地,视线朝自己房间的房门掠去。 简雁容昨晚没睡,早起刚入眠,此时还没起床。 程秀之顺着许庭芳的目光瞥向房门,袍袖里的手霎地收紧。 不愿相信,久别重逢的寒喧也免了,程秀之问道:“容哥呢?” “昨晚累了,方睡下。”许庭芳压低声音,想了想,道:“秀之,你远道而来,今日暂且将公事放下,我为你接风洗尘。” 府尊被下大牢,济阳城在许庭芳的主持下也没乱,一片安闲之色,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庭芳带着程秀之进了上回为他接风的那个酒楼。 这家可算济阳城最好的酒楼了,明窗明几,疏朗通透,小二穿得整洁,笑容可鞠。 扫了大堂一眼后,许庭芳没要包厢,带着程秀之在临窗一张桌位坐下。 心不在焉,精致的食谱瞟过也提不起兴趣,两人异常的客套,推让了一下,各点了两样菜便作罢。 深棕色桌面上隐隐的年轮的圈印,程秀之沉默着,手指毫无节奏地敲击。 沉暗的桌面衬得如玉的修长手指更加白皙,一动一静尽皆赏心悦目,许庭芳深吸了口气,伸手执起酒壶,为程秀之斟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程秀之黑浓的睫毛颤了颤,低垂下,随即,又睁开眼睛,黝黑的瞳仁平淡而宁静。 “这是赔罪酒么?”他轻笑,端起酒杯,轻轻转动。 “引水开渠的事毕了,我跟严容回京后要公开换贴。”许庭芳轻声道。 声音不大,一字一字,却是罕有的坚定。 换贴指的是有情的两个男人定名份! 程秀之眸光一闪,手里酒杯倾斜,金黄色酒液溢了一滴出杯外,无声地落到桌面上。 他还不知简雁容是女儿家,两个人还没……之前被尖刀扎进心脏一刀见血,这会儿,伤口顷刻间愈合了。 “恭喜!”程秀之微微笑,酒杯凑到唇边,细啜了一口。 ——你没有跟简雁容换贴的机会,她是我的! 这瞬间,一直纠结的烦恼解开死结,决心前所未有清晰。 喜欢简雁容,那便得到她,无需回避。 韩紫烟下了小倌药也未能要了许庭芳的命,便再另想一招,势必要让许庭芳再无生机。 命都没了,如何跟自己争人。 办完赵颂明的案子回京后,便向皇帝进言,将简雁容调回京城。 简雁容已与许庭芳两情相悦,把她召回京城前的日子,不能给他们有行夫妻之乐的机会。 程秀之夹起一只虾。 纤长的手指翻动,行云流水,顷刻间,虾头虾尾虾壳离去,动作雅致,赏心悦目。 把虾仁丢入口中时,程秀之脑子里也有了主意。 他接受了,神情平静安闲,许庭芳不知程秀之另有打算,见他提起放下从容自若,暗暗佩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