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担心。 只是对面坐的,正是韩滨,段岭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次须得好好看看。 管家过来,朝武独低声说了句话,牧旷达有事吩咐,武独便起身去见牧旷达。 花园内秋风吹起,夕阳鎏金遍地,最先到场的居然是郑彦,郑彦进来时,众仆役纷纷躬身,请郑彦入座,郑彦却摆手示意不必跟着。 “没想到是郑大人先来了。”段岭说。 “没想到是王大人先来了。”郑彦反而说,彼此相视一笑。 虽是中秋牧府设宴,实际上却是按着皇宫赐宴的规矩,只是李衍秋还未发丧,地点改在了相府。郑彦先过来检查过厨房食材、周遭安全问题,四下无人,郑彦便朝段岭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姚侯不来吗?”段岭低声道。 “来。”郑彦侧头看段岭,说,“他坐太子身旁的位置。” “四叔呢?”段岭问,“没人陪着他?” “今天夜里所有人都在这儿。”郑彦答道,“不会有什么事,有梓风和傻大个陪着他,他俩武功还行,不必担心。” 段岭心思忐忑,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让你事情办完了,去陪他赏月。”郑彦随口说,继而按着膝盖起来,又去巡了一轮。经过花园入口时,忽朝外瞥。 “来这么早?”郑彦说。 话音未落,只见郎俊侠从花园外走入,一身青色武袍衬得玉树临风。 他在园外停下脚步,似在迟疑,段岭却道:“进来吧。” 郎俊侠这才走了进来,园内四下无人,郎俊侠先是逐一检查了座位,再来到段岭身旁。仆役执灯笼进来点灯,郎俊侠便将段岭头上的那盏灯稍稍调整了方向,不让灯照到段岭的脸。 “殿下出来了么?”郑彦问。 “他与姚侯一同出宫。”郎俊侠答道,“一炷香工夫到。” 此时脚步声响,昌流君与武独沿着回廊过来,进了花园内。四人站在一处,一时间都不说话,场面略有点尴尬。 昌流君瞥瞥郑彦,又瞥郎俊侠。最后还是段岭开口道:“昌流君回来了,希望大家摒弃前嫌。过去有什么恩恩怨怨,看在我面子上,先就算了吧。事情完了,你们再去揍他也不迟。” 郑彦倒是先笑了起来,说:“我这人向来不记仇。” “牧相说的什么?”段岭朝武独问。 “黄坚有事,须得来迟点儿,让你亲自招呼打点。”武独说,“引他们入座。” 段岭会意,点头起身,四名刺客跟在段岭身后,站在园内的入口处。 “谢将军到——” 一轮明月照耀大地。 谢宥今天穿的乃是武官服,居然是他来得最早,段岭实在有些意料不到,谢宥也意料不到,彼此对视一眼。 “谢将军请。”段岭笑着说。 谢宥说:“看来我来得早了。” “不早。”段岭说,“您请坐。” “去后头招呼吧。”谢宥说,“不必管我老头子了。” “韩将军到——” 段岭深吸一口气,站定,只见又有一中年男人带了三名手下进院。男人身穿征北军暗红藏黑的制式武官袍,襟边金线绣回纹,与武独的靛青色藏黑征北军武官袍款式相似,一见之下,便令段岭心生亲切感。 “你们都自己去喝酒。”韩滨朝手下们说。 “韩将军。”段岭笑道。 天色昏暗,韩滨端详段岭容貌,说:“想必你不是牧磬。” “在下王山。”段岭说。 “是你啊——”韩滨爽朗笑道,“英雄出少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