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亦扬一直不出声,殷果反而先迷瞪瞪睡着了。毕竟是长途飞行回来,也累得要命。 梦里,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重,殷果懵懵地睁了眼,林亦扬也被敲门声惊醒了,翻身坐起,缓了半分钟才去开门。 门外,吴魏咳嗽了声:“孟晓东打电话给江杨,江杨找我,让我来把你叫醒……说别太晚,今天刚回国,家里都还在等着呢。” 林亦扬抬腕看表:“知道了。” 以为下午会醒,没想到直接睡到天黑。 吴魏传完话,识相闪人。 林亦扬关了门,从墙角的一箱矿泉水里拎出来一瓶,拧开润喉。 怎么都睡到天黑了? 殷果也没想到自己和林亦扬靠在一起能睡到这个时候。她揉着肩膀,走到窗边想呼吸新鲜空气,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大铁门和旁边的二层小楼。 瞧了会儿风景,感叹着:“你这里比旧北城大多了。” “过去只有二楼,”林亦扬开了灯,“我退出那年,江杨接了班子,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这个殷果知道,表哥也说过。 江杨接手时年纪很轻,二十刚出头,一带东新城就是十几年。 赚不到什么钱,全靠一腔热血和真心热爱。 “他胳膊的手术早该做了,一直拖着,都为了球社,”林亦扬不无感慨地说,“他最好的十年都在分心,分给了东新城,要不然个人成绩会更好。” 他是真心希望江杨能自由几年,单纯打打比赛,补偿江杨十几年来的辛苦。 “你这次为什么忽然接东新城了?”这是殷果一路回来的困惑。 “一开始不想接,”林亦扬说,“一是对老师有愧,二是和江杨理念不同。他想用明星球员的号召力来壮大这行,我更想培养一种像斯诺克在英国,九球在美国的文化氛围。所以回国本来想单干,但和老师谈过两次后,发现老师是支持我的。” 老师当时的原话只有五个字——想到就去做。 贺老和林亦扬脾气是最像的,最能说服他,也自然改变了他的想法。 *** 因为孟晓东在催,林亦扬没让她多留。 两人一路下楼。 这个时间,东新城的一楼是对外开放的,会有社会上的爱好者来打球,东新城一些家境不宽裕的选手会做陪练,赚一些外块。 北城也有这种选手,按照小时计费。 殷果走到大厅,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全美公开赛上的亚军刘希冉……她明明是今天回来的,竟没回家休息,而在这里做陪练赚钱。 “她不是独立一个人吗?”殷果记得这个选手是孤军作战的。 “她过去是东新城的人,后来退役了。因为家里人生病需要钱,就又出来打了,”林亦扬给她解释,“江杨让她免费来这里训练,也给她登记了做陪练。但不算她是东新城的人,这样,她的奖金就不用提成给东新城了。” 这也是江杨卸下大任前,收得最后一个人。 听林亦扬这么说,她对江杨的欣赏更多了,能带东新城十几年,从少年到中年,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在江杨身上,她看到了真实的“江湖道义”,也是东新城所具有的特质。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林亦扬始终戴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打电话。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