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说起来,家里人都穿过我做的衣衫,就你不愿意穿呢。那时我的女红技艺不好,你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过些时日,我给你做件窄袖圆领袍如何?” “我才不稀罕。”李遐龄恨恨道,“我又不缺这一件衣衫穿。” 孙秋娘也不在意:“那也正好省了我不少时间,干脆再给阿姊做一件石榴裙好了。石榴裙色泽鲜艳,又是长安时兴的式样,这时节正好穿出去呢!” 李遐龄扭过脑袋,不愿再看她。眼角扫见祖母柴氏正似笑非笑地立在旁边瞧着他们,他脸颊微红,过去行礼:“祖母,孩儿先去换身衣衫,再来陪祖母说话!”与孙秋娘吵起来的时候尚不觉得如何,发现祖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却感到有些懊悔。多少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像阿兄那般稳重可靠,早早地长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教祖父祖母劳累,不教阿姊背负重担——怎么嫉妒之情往上一涌,便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罢了。”柴氏道,“有二娘陪着我呢,你去读书罢。这两天你只顾着与二娘比试,连课业都落下许多。小心西席先生不满,向元娘告状,那你可得不偿失了。” 李遐龄心中一凛,匆忙告退:“孩儿这便去念书……祖母,祖母替孩儿保密!” 柴氏笑着点点头,孙秋娘也过来行礼,小声接道:“这宅子中,哪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阿姊?”柴氏听了,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孩子,生得七窍玲珑心,偏偏却总是撩拨玉郎。” 孙秋娘挽住她的手臂,嗔道:“祖母偏心,怎么不说是玉郎总与儿过不去?儿喜欢阿姊,他便天天吃醋。儿都说将阿兄换给他了,他也还是不高兴……” 柴氏禁不住笑出声来:“阿兄阿姊哪里是能换的?况且,换与不换,不都是你们的阿兄阿姊么?两人可真是胡闹得紧!”笑着笑着,她却若有所思起来,再仔细看看孙秋娘,心中越发满意了。 李遐龄自是不知自家祖母生出了何等“可怕”的念头。用功地读了两日书之后,他终于取得了先生的谅解,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时,家中部曲又传来消息说,李遐玉已经快要到达县城了。他便带了几名部曲仆从出门,赶去迎接她。在城门前等了片刻,远远就见十来骑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作少年郎打扮的李遐玉。 李遐龄高兴地唤道:“阿……阿兄!!”眼见着玉树临风的李遐玉越来越近,他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他家莫不是……只有阿兄,没有阿姊罢!怎么觉得,作男儿装扮的阿姊丝毫没有半点违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脑海里的小剧场是这样的: 玉郎:我会读书会写字会背书! 二娘:我会给阿姊做长裙(天天穿)。 玉郎:我会和阿姊去逛集市,给她买买买买买! 二娘:我会给阿姊做中衣(天天穿)。 玉郎:我会给阿姊做弓箭,还会学着给她打造轻刀! 二娘:我会给阿姊做小衫(贴身穿)、香囊、绫袜、鞋子…… 玉郎:输了qaq,我也想学女红了…… 众人:=口=少年,别走上不归路啊!! ☆、第三十章?换下武装 暌违数月不见,李遐玉仔细打量着自家阿弟——无论是微微带肉的圆脸颊,或是望过来时乌溜溜的眼眸,仿佛都分毫未变。依旧是那般满含孺慕之情,依旧是那般纯净无暇,依旧令她见着便心生暖意。 李遐龄则觉得心中有好些话想与阿姊说,然而城门附近人来人往,许多人好奇地瞧着他们,其实并非说话之地。他只得轻声问候几句,便驱马随在李遐玉身侧。姊弟俩策马小跑着入城,径直奔向了李家老宅。 到得家中,两人在内院门前下马,便见孙秋娘笑盈盈地在月洞门前守候,温声唤道:“阿姊可算是回来了,祖父祖母成日都想念得紧呢!”说罢,她便自然而然地把住李遐玉的手臂。李遐龄见了自是心酸得很——但他如今都已经是小少年郎了,当然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牵着阿姊的手。所以说,小娘子什么的,实在是太占便宜了! “头一遭出门远行,我们心中也一直念着你们。”李遐玉笑道,“每到一处,发现些新鲜物什,便觉得你们定会喜欢。零零碎碎地买了好些,分别收拾了两个箱笼。待会儿我便让仆婢给你们送去。” 听闻她特地带回了礼物,两个小家伙皆很是高兴,连吃醋嫉妒都顾不上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家中发生的事。李家尚未正式除服出孝,亦没有什么亲戚来往,故而这些时日依旧平淡如水。不过,在小家伙们眼中,便是再平淡的日子也有泛起波澜的时候,挑挑拣拣地也说了好些。 来到内堂前时,李遐玉已经大致了解了家人的生活,以及县城内近来的动向。正要再问几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