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袜子掉了。” “掉了就掉了,反正要入寝了。”沈灏并未停下脚步,哼了几声小曲,背着她往内里的拔步床去。 禾生在他背上折腾,“不嘛,天色还早,不想睡。” 说话间已经到了床边,他背过身,将她放下去。 “不睡,为夫还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娘子一起做呢。” 禾生捂住羞红的脸,“坏蛋。” 沈灏取下金帐勾,薄纱朦胧,倾泄而下,笼了一床。 “就喜欢听你说我坏。” 小两口搂着抱着。 烛光摇曳,鸳鸯共寝,又是一夜好月光。 鸡鸣破晓时分,打更的太监结束了夜直,衣裳上沾了一身的露水,低着头自皇后宫前而过。 逶迤宫殿前,冗长的宫道被白雾所遮,稀稀拉拉隐约可见几个人的身影。 脚步匆匆,神色紧张,一路直奔皇后宫中。 今日是绿瓶早值,昨夜里四更就起了,刚去御司各房吩咐了今日要用的物什,刚回皇后宫,鞋履还未踩过门槛,便听到身后有个小侍女上前急慌慌地喊:“绿瓶姐姐!” 绿瓶不耐烦地瞪回去,大早上的,腰都没伸直,她这一嗓子喊出来,是要吓死人吗? 换做平日小宫女万万不敢如此,今日却全然顾不得,未等绿瓶开口发话,便抢先道:“平陵王府出事了。” 绿瓶一愣,刚抬起的脚踩空,扑腾差点摔了。 小宫女及时上前扶住。 绿瓶还未回过神,不知是喜是愁,回头问小宫女:“出什么事了?” 小宫女颤着声答:“方才王府的人差人来报,说是昨儿个皇后娘娘赏的人,不知怎地,竟在王妃饮食中下了毒,还嚷嚷着说是受人指使。” 说到最后一句,小宫女狐疑地抬起头,声音没了下去。 绿瓶心头砰砰作响,一下子懵住了。 怎么会?昨日才赐了个人,今儿个就中毒了,受人指使,受谁指使,难不成说是她们皇后宫的人么! 她不敢耽搁,飞一般往寝宫奔去。 得快点将此事禀给皇后娘娘才行。 皇后刚睡醒,眼睛惺忪,细翻着昨日做的美梦。 她梦见太子登基,尊她为至纯至尊圣母皇太后,享万民敬仰,受群臣恭贺。景宁王妃那个贱人,以及所有她看不顺眼的贱人,都被下旨斩杀。 多好的梦。 靠着引枕,还未歇过气,忽地见绿瓶喘着大气进屋来。 皇后蹙眉,不太高兴。 绿瓶壮着胆子将事情一说,话未完,但见顶上摔下一个引枕,是皇后常靠的那个。 “贱人!贱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这般算计本宫!” 皇后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顾不得梳妆打扮,气得满屋子乍腾,拿了东西就往地上摔。 顷刻间,地上满是陶瓷碎片,狼藉一片。 偶有昨儿个夜直的宫女,尚未来得及交替的,一不小心跌了脚,当即便被皇后发落下去打死。 宫人噤声,恨不得隐身了才好。 皇后娘娘生气的时候,杀谁都是有可能的。 只要她能杀,只要她能泄气。 皇后宫的宫人就都是她砧板上的肉。 绿瓶背后一片冷汗,生怕皇后回过神,惦记上她。 婢子是她去找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昨儿个信誓旦旦保证说侧妃一定会顺从的人,也是她。 她几乎都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死法了。 过了片刻,皇后气够了,念叨起绿瓶来,咬牙切齿道:“昨日你怎么说来着?” 绿瓶趴上去,起身猛扇自己耳光。“是奴婢嘴贱,没想到侧妃竟会这般不识好歹,求娘娘赎罪啊!” 皇后抬脚就是往她胸口一腿。 却还是不够解气。 绿瓶一直扇耳光,根本不敢停下来,脸都打肿了,嘴角鼻孔都出了血,终于等到皇后一句话:“算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