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侧妃。 绿瓶刚想上去搭话,连句问好的话都没说完,沈灏直接无视她,跨步进了内殿。 一进殿,抱着禾生,也不下跪行礼,怒声一吼,先发制人:“母后的心意儿臣心领了,只是儿臣福薄,受不住母后的恩赐。人,还是请母后收回去,儿臣是万万不敢留的了。” 他一番来势汹汹,皇后倒有点被震住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但见沈灏一挥手,让人将红裳押了上来。 她昨日被灌了哑药,已经不能说话了。 丝毫容不得皇后开口,沈灏义正言辞道:“儿臣府里不缺伺候的人,禾生不懂事,竟从母后这里领了人回来,既然已经领了回来,也只能作罢。其余人已经被儿臣赐予有功的小厮,至于这一个,儿臣以及府中众人无福消受,还是送还给母后罢。” 他既不提昨晚下毒的事,也不提禾生晕倒的事,语气凛然,话却说得客气,欲盖弥彰,意有所指,偏偏不点破。 皇后无从下口。 今日召禾生来,本想给她点教训尝尝,这是后宅后宫的事,男人轻易不会插手。万万没想到,沈灏竟然会如此态度坚决地站出来。 而且,竟还是堂而皇之抱着人站在殿堂前。 怎么着,兴师问罪不成? 沈灏往前一步,朝殿里扫一眼,道:“母后,儿臣有话要说。” 终归是要给她这个皇后一点面子的。 有些话,是当着众人跟前说,有些话,若在众人跟前说,就算说得再好听,也不免有打脸嫌疑。 皇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气愤,却怕他不管不顾地说出什么来。 沈灏这个人,她多少有点了解的。 从小阴骘狠决,虽明面上隐忍不发,但若戳中了痛点,纵使是圣人,他也敢直接顶撞的。 皇后挥手禀退宫人。 沈灏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上前,盯着皇后,用他从未有过的锋利眼神,一字一句道:“母后,您的亲生儿子是太子殿下,不是我,平陵王府的事,您若想插手,好歹也要提前告知一二。” 皇后气得发抖,指着他道:“放肆!” 沈灏低了头,道:“母后想往平陵王府插人,大可直接与我说一声,想要知道些什么,问一声,我定事事详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皇后被人点破了心思,有些慌张。 她常年居于深宫,甩心眼斗狠什么的,终归敌不过朝堂上风云相争的男人们,且她素日嚣张跋扈,丝毫不懂修身养性之举。 若不是太子在位,只怕她这个皇后,早已被废黜。 当然,作为她本人,是没有意识到这个的。 她总想着以自己与圣人青梅竹马的恩情,纵使以后再怎么样,圣人也不会与她撕破脸皮,更别提要废黜太子了。 “二殿下胡说什么?” 沈灏冷笑一声,不欲多说,道:“昨夜之事,我若禀到圣人那里去,母后觉得如何?” 皇后一惊,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份上。 为了区区一个侧妃,惊动圣人,他难道就不怕失了圣心吗? 他有备而来,皇后不敢大意。 圣人一向最忌讳后宫干政,若被他知道,自己给平陵王赐了姬妾,届时平陵王一口咬死婢子下毒的事,圣人定对她有不满。 最怕的就是,圣人一怒之下,将气洒到太子头上。 皇后越想越怕,忽地后悔如此鲁莽地往平陵王府赐人一举。 她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简单的赐人之事,平陵王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看一眼沈灏怀里稳稳抱着的人,皇后攒紧拳头。 要不是太子那边出了事,她决计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却也只能作罢。 出于礼貌,她象征性地问一句:“侧妃无碍吧?要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却还得让人忍下这口气,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灏面不改色道:“只要母后以后不要再往府里赐人,我和禾生自会无碍。” 皇后噎住。 该说的话基本都说完了,末了,沈灏正色道:“红裳便给母后留下了,昨晚的事,想必只是一个误会,儿臣便不再追究了。” 皇后深呼一口气,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有劳二殿下操心。” 沈灏告退,临走前寒着声交待一句:“母后,儿臣丑话说在前头,儿臣脾气不太好,以后无论是母后赐的,还是别宫娘娘赐的,只要敢进我平陵王府,通通杀掉,一个不剩。” 皇后眉间的川字越皱越紧。 好大的口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