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用得到时,千万不要不说。” 冯赛无意间留意到,黄三娘脖颈上挂了根五彩丝绳,她侧身去端茶时,一枚铜钱从抹胸中滑了出来,悬在半空中。“母钱”? 邱菡坐在黑暗中,手抓着饭菜,大口吞咽。 她放火烧了桌床,想要逼那些人放她出去,却昏死在浓烟中。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周遭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了摸,被褥床帐都是新的,但四下里散发着残余焦味。等眼睛隐微能看到些时,才认出,自己仍在那间地下暗室里,柳碧拂却不见了。 过了许久,暗室门开了,一个高大黑影将一样东西放到地上,随即又关紧了门,锁了起来。邱菡闻到一阵饭菜香,顿时感到十分饥饿,但她无比虚乏,丝毫不想吃,只愿这样昏躺着饿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她又隐约听到两个女儿在极远处叫唤自己。一阵酸辛从心底冲起,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不能就这么死掉,找见女儿之前,我不能死!” 她挣扎着爬起来,双腿虚软,根本站立不住,便手脚并用,慢慢匍匐到门边,伸手摸到饭碗,是木碗,上面架着一双筷子。她连抓筷子的气力都没有,趴在碗边,用手抓着碗里的饭菜,一把把往嘴里塞…… 黄胖又来到那条小巷子,一眼就看见上次打问的俊俏妇人坐在门前一只小凳上,正剥着豆子。 “阿嫂剥豆子呢?”黄胖凑过去涎笑着问候。 “又是你!” “上回忘问了一件事。” “我家丈夫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这么跟男人说话的,你快走吧。” “又不是关起门说悄悄话,这青天白日、清清白白的,怕什么?对了,上回还没谢阿嫂呢。”黄胖从怀里掏出路上买的两枝珠翠,递给那妇人。 “这算什么?越发不像样子了。你快收起来,我不能要。” “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该谢!”黄胖见那妇人嘴上虽拒,一双俊眼却微露出些羡意,再看她虽然穿着粗布旧衣,发髻上只插了根木钗,却说不出的风流俏态。心想,若能借机挂搭一番,倒也是意外之喜。于是他将那两枝珠翠丢到盛豆子的大粗碗里,“我买都买了,家中又没有娘子,外面也没什么相好,阿嫂就收了吧,若不喜欢,丢了也成。” 妇人犹豫了片刻,扫了两眼左右,将手里的一根豆苗丢到碗上,盖住了那珠翠,抬头睃了一眼黄胖,微露出些笑:“我又不替你做媒,你说那么多做什么?问吧,还有哪件事?” “那巡卒蔡大平日赌不赌钱?” “怎么不赌?为这个赌,他那丑娘子白天黑夜地跟他哭闹。” “他一般去哪里赌?” “隐约听着是东水门外。” “请问,您是百六的爹吗?”管杆儿敲开了巡卒朱百六的家门。 “是啊,你是……”一个瘦老汉。 “我是百六的朋友,姓管,上回差了他八文钱,一直没还,今天路过这里,顺道来还钱。”管杆儿掏出八文钱递了过去。 “八文钱你都还记着呢。进来坐坐,喝杯茶。”朱老汉接过了钱。 “正口渴,要讨碗水喝,叨扰老爹了。”管杆儿趁机走进堂屋坐下,见屋中陈设虽不富贵,却也齐整,比他家要强许多。 “这是才煎的茶。”朱老汉倒了盏茶。 “家里就只有老爹一人?” “他娘母几个去城外亲戚家耍去了,我腿脚不便,没去。” “百六排行一百六,老爹儿女敢是不少?” “哪里。这排行是亲族一辈,我这房只有两个儿,大儿又参了军,在边地。” “老爹生的孝顺儿啊,百六在我跟前时时念着老爹。” “孝?他这一去两千里,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再见上面。”朱老汉落下老泪。 管杆儿发觉自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