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替她一点点解开被缠绕的发丝。 栾亦然穿的是纯软的羊毛大衣,质地柔软,顾眉生将耳朵轻贴在他身上,觉得像是躺在了一团极舒服的云层上,鼻间满是他身上极熟悉的薄荷气息。 栾亦然替她解开头发,笑着轻揉了揉顾眉生的头发,“这么乖。” 郑温娟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年轻人。 两人走后,张春晋站在妻子身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明明都那样年轻,我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相濡以沫。” 张春晋与郑温娟一起去楼下散步。圣诞节,满城灯火璀璨,两位老人并不贪恋这凡世之中的热闹喧哗。 一段路程,敏感交错,更迭蔓延,仿佛已经说尽了这对夫妻的一生。张春晋对妻子说,“十几年前,我们小曼又何尝不是那样眉眼都含着星光风景的孩子?但愿眉生不会像小曼。” “这都是我的错。”郑温娟将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是我将小曼培养成了太过温软的女子。我将她护得太周全了,却令她半生都置身在疼痛之中。” 张春晋回头看向妻子,忽然伸出手揽了揽她的肩,“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呢。” 郑温娟看着张春晋,淡淡笑了起来。她从口袋中伸出左手,伸进张春晋的臂弯之中。 张春晋低下头,又看到妻子那只缺了三根手指的左手。他眸微黯淡,随后却将自己的温暖左手轻轻地覆在妻子的手上。 12月25日夜,顾钰墨在一家名叫泡沫的会所里举办圣诞晚会。晚会进行到了晚上10:00左右,顾钰墨见顾眉生还没来,便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催促。 顾眉生被他吵得太烦,于是问栾亦然,“要不,我们就去坐一会儿?”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华庭一号的公寓门口,栾亦然刚要开门,却见栾倾待手中拿着一瓶红酒,走出了电梯。 他望着栾亦然和顾眉生,“是否妨碍你们?” 顾眉生于是说,“你们喝酒,我去见一见顾钰墨。” 栾亦然口中虽然说了一声“好”,手却依旧牵着她的手。那意思很明白,他这声“好”,说得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晚一点,我过来接你。” 顾眉生走后,栾倾待一边倒酒,一边对栾亦然说,“我明天回美国了。” 栾亦然点点头,“见到你回去,爷爷会高兴的。” 栾倾待脱下身上的外套放在一旁沙发上,“要不是有你,我这次险些就在荣城倾家荡产了。” 栾亦然坐在沙发上,望着不停替自己倒着酒的栾倾待。他什么都没说,但栾亦然明白:这一刻的栾倾待心中藏满了极重极深的挫败感。 他曾经听人说过:男人都是要靠金钱和权利来捍卫自己的尊严的。 栾倾待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在荣城丢失过一次阵地,这次回来原是为了卷土重来,却没想到依旧还是输给了顾鸿华。 一败涂地。 甚至还不如18年前。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拥有张小曼的心。 如今—— 栾倾待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圣诞夜这一天,栾倾待在华庭一号一直待到凌晨1:00才起身回家。栾亦然想开车送他,却见栾倾待摇摇头,脚步踉跄着走到门口,“我……还不至于无用……无用到这样的地步……” 栾亦然依旧坚持送他下楼。电梯口,栾倾待倏尔沉了面色,“你回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