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初为父母的不易。 后来,连栾倾山和宁茴也被惊动了,一起留在医院里陪着顾眉生。 昏睡中的顾眉生被梦魇深深地折磨着。她梦见顾鸿华用枕头生生闷死了她刚刚出生的孩子…… 顾眉生陡然睁开眼,呼吸急促,冷汗流满了全身。 栾亦然用湿毛巾温柔地替她擦去额角的汗,喉头滚动,他正努力隐忍着浓重的心疼,“做噩梦了,是不是?” 一旁,张小曼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顾眉生不知道,就在她醒来的前一秒,病房里的四个人都听到她哭着大喊栾亦然的名字,听到她声音哽咽地说:“栾亦然,救孩子……” 宁茴轻轻侧过身,手扶着丈夫的肩膀,隐隐心酸。 27日中午,张小曼回到秋波弄的时候,顾鸿华正与顾云礼在客厅吃午饭。 她想起眉生因为顾鸿华吃的苦,受的惊吓,再看他们父子这样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一阵心火就这样莫名地涌上了心头。 她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扯动桌布,满桌餐盘悉数跌碎在了地上。 顾云礼没有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柱着拐杖离开了饭厅,慢慢走到厨房,对佣人说:“熬一锅鸽子汤,给眉生送去医院。” 顾鸿华沉默静坐,气色很差,但他什么都没说。 张小曼冷冷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回了水上居。再出现的时候,她手中多了一个行李包。 顾鸿华站在秋波弄的大门口,“你要去哪?” 张小曼说:“去哪里都不要紧,最要紧是我不想再与你生活在一起。” 顾鸿华一双深邃的蓝眸间写满了荒芜:“连你也怪我。今时今日的顾鸿华,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你也要走吗?” 张小曼看了他一眼,说:“你听说过一个词吗?” 顾鸿华沉默看着她。 “天谴。”张小曼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秋波弄。 顾鸿华突然追了上去,一把用力地抓住了张小曼的手,眼中雾水蒙蒙:“我做错了吗?栾亦然作风嗜血,你知道白沫先是怎么死的吗?白沫先是被栾亦然活生生地扔进鳄鱼池里,被撕咬而死的。尸骨无存。” “他骗我。他骗得我顾鸿华如今一无所有。我怎么能把眉生嫁给他呢?我怎么能让眉生为了他而受生子之痛呢?” “他抢了我的财富,抢了我的公司,抢了我辛苦奋斗了三十年的一切。他现在还要抢我最宝贝的女儿!他凭什么?!” 顾鸿华攥着张小曼的手越握越紧,“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栾亦然绝对不会是眉生的良人。他不是!小曼,你难道就不考虑眉生将来的生活吗?顾家没有钱了,没有了家底,眉生以后嫁去婆家该如何立足?” 张小曼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顾鸿华,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是非对错,价值标准不是由你来评判的。眉生那样努力地想要维持这个家的平和。她爱上栾亦然有什么错?她为心爱的男人怀孕生子,又有什么错?” 顾鸿华听到最后一句话,倏而大怒,一巴掌甩在了张小曼的脸上:“错!错!错!大错特错!” 张小曼吃痛,用力甩开他,绝尘而去。 顾鸿华望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身后,顾云礼轻叹口气,说:“云卿啊云卿,听到眉生怀孕,你到底还是失了理智。” 顾鸿华心魔横生,硬生生咬碎了自己的舌头,一股甜腥味在唇齿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