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去刺杀平王了?” 他的眼睛古井无波,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等于默认。 仲尚也不管他有没有受伤,把他摔回床榻上,气得咧嘴一笑,“平王在城里大肆找刺客,还有谁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 仲尚在床前走了两圈,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高洵,“真是你?” 他倒也坦荡,这时候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是我。” 平王昨夜遇刺,他昨晚彻夜不归,身上还受了伤,时间巧合得近乎诡异,不怪仲尚怀疑。 只是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快…… 仲尚扬眉,“你怎么想到要刺杀平王?不怕他要了你的小命?” 他虚弱一笑,“我这条命不值钱,谁想要拿去就是了。”居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昨天去平王府时就想好了,若是不幸被抓住,无论对方怎么逼供,他就一口咬定是林巡抚指使的。他不能给谢蓁和严裕添麻烦,哪怕死也要把罪名嫁祸到林巡抚头上,他不怕死,只怕不能为谢蓁出一口气。 可惜下手的时候出了偏差,没能一剑杀了大皇子,实在可惜。 仲尚不知他跟大皇子有何过节,但是勉强能猜到七八成。大皇子与太子不和,严裕是太子的人,谢蓁又嫁给了严裕,难道高洵想帮太子铲除大皇子?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他如今能不能躲过严韫的人还是个问题。 不过好在他们在军中,严韫的人应该搜不到这里,即便搜也不能搜得太仔细,他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小命。 仲尚坐到一旁,姿态随意,“你这次失手了,以后还打算去么?” 他摇摇头,“不去了。” 仲尚挑眉。 他却道:“因为我发现一个更有价值的消息。” “什么消息?” 他为了方便说话,便撑着身子坐起来。他心里头把仲尚当兄弟,是以什么话都不避讳他:“刚才大夫说我中的毒是西夷才有的毒,这几年我们与西夷几乎断绝来往,商贾也很少贩卖他们那边的东西,更不要说这种罕见的毒。可是大皇子手里却有,你说为什么?” 仲尚支着下巴,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怀疑他跟西夷人有来往?” 高洵颔首,“很有可能。” 虽不知平王与西夷来往的目的,但此事若是被元徽帝知道,那肯定会引起元徽帝泼天震怒,到那时候严韫可没有好果子吃。元徽帝最近本就在怀疑平王有犯上作乱的嫌疑,若是再扣上一个勾结外域的帽子,他精心布置多年的计划也就到头了。 高洵让仲尚替他准备笔纸,他要给安王府写一封信。 仲尚依言拿来笔纸。 他坐在床榻上,就着榻上的小方桌提笔写字。信上只字不提他行刺严韫一事,只说看到大皇子与西夷人来往,怀疑他与西夷勾结,让严裕多留意大皇子的动向,准备好充足的证据,再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元徽帝。 写好以后,高洵用火漆把新封起来,让仲尚找人送到安王府。 仲尚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看得他莫名其妙,“怎么?” 许久,仲尚才说:“你这么做,是为了安王,还是为了安王妃?” 一针见血。 他无语凝滞,脸上有种被戳穿后的狼狈,“……他们两个是我幼时旧友,我当然希望他们都好。” 仲尚一笑,“但愿你真这么想。”说罢走出帐中。 高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