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独坐床上,思考了很久。 * 严裕收到信时,关于平王遇刺的消息已经过了两天。 平王遇刺,头一个怀疑的便是太子党羽。然而严韫却找不出任何与他们相关的蛛丝马迹,即便有心栽赃陷害,却也找不到由头。 偏偏黑衣人的那身衣服是在林巡抚府后门找到的,林睿在平王府院里跪了三天以证清白。严韫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他,但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他,谁叫他这么蠢?被人在家门口陷害都不知道! 此事传到元徽帝耳中,到底是亲生儿子,元徽帝指派宫里的三个老太医去给平王医治伤口,并且把监视平王府的人撤走了一部分。平王也算因祸得福,心情不再如以前那么糟糕了。 严裕展开书信放在桌案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谢蓁到时,他还在看那封信。 “丫鬟说你不吃饭,你在看什么?” 他沉默片刻,然后把信纸叠起来放到袖中,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罢站起来握住谢蓁的手,跟她一起到厅堂用膳。 ☆、沧浪 宣室殿内,元徽帝坐在龙纹宝椅上,平王严韫跪在下方。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龙椅两旁的公公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圣上。 许久以后,元徽帝才缓缓开口:“你说是老六派人行刺你,你可有证据?” 严韫让人呈上一把宝剑,一板一眼道:“这把兵器是儿臣遇刺那晚从地上捡到的,上面刻着麒麟纹,只有六弟手里的精兵才会佩戴这种兵器,请父皇明察。” 元徽帝接过去,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不发一语。 严韫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熟料元徽帝居然面色如常地把宝剑放回去。 他费解,“父皇……” 元徽帝正要开口,门口的小公公进来通传:“圣上,安王求见。” 来得倒巧。 元徽帝宣严裕进来。 不多时严裕一身靛蓝柿蒂纹锦袍出现在大殿门口,他长腿步阔,看到殿内跪着的严韫时微微一怔,眸色转深,旋即一脸平静地上前向元徽帝屈膝行礼。元徽帝谁都没让起来,只是促狭地问:“怎么,你们兄弟俩是商量好一起过来的?” 严韫看向严裕,违心地叫了一声“六弟”。 严裕却不回应,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呈递给元徽帝,“儿臣有一样东西,请父皇过目。” 元徽帝示意手边的公公接过来。 那是一封用火漆漆好的书信,信上写了严韫最近两年与西夷人来往的时间和地点,不一而足。前一年几乎没什么来往,但是今年上半年却与西夷大将察格儿见了不下五次面,不仅时间地点列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证人作证。 元徽帝看后,脸色变得难看,紧紧握着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两人面前。 “朕还没死,你们就坐不住了!”他震怒非常,从公公手里夺过宝剑指着两人,愤然道:“兄弟反目?互相揭发?就这么想坐朕的位子么?” 打从严韫来的时候,元徽帝的心情已经不太好,如今严裕又来火上浇油,他自然忍不住爆发了。 严裕信上的内容,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严韫究竟有没有跟西夷人来往还要好好调查。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兄弟窝里斗。 元徽帝双眼赤红,若不是有公公在一边劝着,估计他真会朝两人身上捅几个窟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