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向头顶。 头顶轿顶忽然掀开,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 真的是溜,很难想象人有那样的姿态和柔韧,像一抹轻烟一道流水,顺着轿顶边缘滑下,忽然就坐在了她身边。 而抬轿的两人毫无反应,甚至都没觉得重量变化。 景横波瞳孔暴缩,翻身要闪! 要闪的一瞬间她觉得鼻端嗅见一股熟悉的味道。 然后她听见对方轻轻一笑,举了举手中什么东西,轻声“嘘”道,“陛下,我是英白。” 景横波一怔,第一反应还是跑,第二反应是啊呀英白不是被赶出帝歌了?第三反应是哟那味道是酒味难怪觉得熟悉,第四反应是啊我还是跑吧! 没等她心念转完,英白又笑道:“别。陛下,我对你没兴趣,我是来找裴枢的。” 景横波停了停,她确实没感觉到英白有恶意,之前在襄国,两人那次相遇,虽然立场相对,彼此印象却都不坏。 “玉白金枢,参商不见,这可是憾事,”英白喝一口酒,笑道,“请陛下先成全我,再揍我也不迟。” 景横波想玉白金枢齐名多年,却一直没见过,如今英白听说了裴枢的消息,会来找裴枢倒也正常。 至于英白为什么会知道裴枢回归,玉照龙骑的暗线也不少。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脸容,只看见他脸容俊刻,眸子闪闪发光,漾着些微的酒意,轿子里酒味越发重,夹杂着男子的清爽的香气,混合起来是一种颇有吸引力和魅力的味道。 景横波一直觉得英白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虽然在襄国和英白见面的时候,他先在树丛里,后来和耶律祁打架,她一直没看清楚他的脸,但也觉得他的潇洒自在浑然天成,如纪一凡等,虽也游迹青楼沉迷酒乡,满身的落拓风华,但其实内心牵绊优柔,远不如这人真正看破,一双眼眸写世情,一只酒壶载江湖。 英白身上的酒气太重,他到哪里,哪里人们就会被那积年的酒气熏得醺醺然,脑海中只记得他那双时常眯起,弯弯带笑的眸子,反而不太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 有种人气质太盛,会将容貌掩去。 “你不会是要去宰裴枢吧?”景横波低问,她可记得这两人算得上死对头。 “我已经不是玉照统领了。”英白喝一口酒,满不在乎地道,“当然如果他想宰我,我也不介意和他打一架。” 景横波心中一动,哈哈一笑道:“这样啊,那看在我掩护你的份上,你帮我揍他一顿好了。” “正中所愿。”英白掂着酒壶,神情随意。 不知怎的,景横波感觉到他心情很满意。 小轿悠悠前行,走的似乎是小道,虽然轿夫有功夫步子很稳,但仍旧不时摇晃。轿子很小,两人的膝盖便时不时相撞,各自感觉到各自膝头的热力,再各自不自在地向外挪,但挪又能挪哪里去?没多久又撞在一起,低低的相撞的闷响让景横波有些尴尬,心里也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当初他到赵士值府中来接她,她钻入他的暖轿,那宽敞的轿子里他第一次莫名其妙狂性大发,抱住她一个天旋地转的翻身…… 她忽然抬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为什么要想这个!为什么要想这个! 对面英白喝酒的手顿了顿,却没有问她好端端地发什么神经,只是将腿又让了让,酒喝得更快了些。 她被熏得有点发晕,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