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详详细细说给朕听!”耶律脾气暴躁,疑心不小,可处事多年有分寸,尤其是勾结外人要谋反的事,他怎么可能只听一面之词。就算现在调查,也要细细问来才是。老可汗一指百夫长,示意他先说。 那百夫长抽噎了几声,缓了缓情绪,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他们诈开了库伦的镇门,就开始进攻!卑职愚钝,却……却也听懂了他们中间大部分人说的是党项语。我们……我们不配自称草原上的雄鹰,真是……”库伦的百夫长说得捶胸顿足,声泪俱下。 “那你如何存活下来的?”耶律老家伙心存疑惑,打断了对方的叙述,问道。 “卑职……”百夫长羞愧难当,黑黝黝的脸涨得通红,红到了耳朵尖:“卑职当时……当时被砍翻在地,侥幸捡了条命来。那伙人以为我们都死了,便开始纵火烧镇,一边点火,一边说的。”说罢,那人惭愧不已,深深的地下头去,什么叫砍翻在地,侥幸捡了条命,在明眼人眼中分明就是这货怕死,借机装死才得以幸存的。百夫长说完这话,都能感受到在场众人的鄙视眼光,头压得更低,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就麻利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你懂党项语?”耶律老可汗冷不丁问道。 “卑职,不懂。”那人头低着,因为羞愧难当,声音小了许多。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大王子?”几十年的执政经验,老家伙怎么可能是盏省油的灯,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他们临撤走之前,有个人对个贵族打扮的人用的是辽语交谈的。不幸中的万幸,才让卑职知晓。”百夫长颤巍巍回应道。 “报!启禀可汗,南门外来了一个科尔金部落的使者,他突破了重重追杀,刚刚晕倒在城外。这是他晕倒之前,非要转交给您的。”第一个进来的慕账亲兵进门来,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呈给老可汗一个小竹筒。那竹筒外面完全被血侵染,变成了黑红颜色。 老可汗拔开塞子,磕出卷得好好的信笺,只是大概是密封不严的关系,那信笺一角已经染了血迹。展开不过巴掌大的信笺,老可汗却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候,最后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最终无力的摆摆手道:“先将这俩位勇士带下去休息吧。朕……想自己静静,你们也下去吧。” 信笺之上,科尔金部落首领的图腾印如假包换,字迹……亦毫无问题。信中言之确确,称贝尔切来人游说科尔金,要拥立大王子。贝尔切,唉,那不正是自己第一任妻子的娘家部落嘛…… 再联想出征之前,大王子拍着胸部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暂替朕管好大都,原来……是这么个管好吗?你已经急不可耐,非要夺朕的权力了吗? 不不不,朕要再问个清楚明白。 “来人,去看看科尔金的使者醒过来没有?”兀术不会这样的,他是个好孩子,老可汗心底存了一丁点的奢望,盼望着一切都是假的,骗人的。 不多时,脸色惨白的科尔金使者被带了老可汗面前。那人瘦弱,不像草原人,倒有几分辖下汉人的模样,斯斯文文,年纪不大。 “你叫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怒自威的天可汗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些,笑得都有些不自然。 “呜呜呜,天可汗,您要替我家主人报仇啊!”来人见了北辽最高权力者当时五体投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老汗王的问题一个没答。 “到底怎么回事?”耶律瞪大了老眼,怒喝道。不愧是一国之主,气势惊人,顿时震撼住了对方。 那人吸溜了下鼻子,用衣袖抹抹脸,才抽噎着道:“天可汗,奴才是科尔金部的,我们一行二十人追随着主人连夜往这边要送信。路上,呜呜,被人追杀,主人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那信笺送到您手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