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上就走。 平叔那儿回不去了。 无论李慧能不能跑掉,他都回不去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理会李慧的求助,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她,李慧自己也不知道。 平叔没有多大本事,却足以把他们死死地钉在这里,无论怎么动,都会撕心裂肺。 项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这么做。 只是很清楚这种自绝后路的方式,倒是能改写自己的“人生”了。 夜深了,离天亮还得挺长时间,从住院部走廊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闪着霓虹,偶尔飞驰而过的车灯。 这种看着还挺繁华的景象却让程博衍感觉有些寂寞。 小时候他挺喜欢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口往外看,远处的高楼,附近学校的操场,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半夜里站在树下的身影。 程博衍眯缝了一下眼睛,医院外面路边的树下有个人影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有错觉,程博衍总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人羽绒服袖子上的一小道荧光色。 每次看到项西,他都穿着同一件羽绒服,很旧,袖子上有一个荧光黄色的三角型。 他打了个呵欠,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两个人,跟树下的身影面对面站了一会儿,那人上了车。 程博衍揉揉眼睛转身离开了窗户,还有两份住院病历要补完。 有点饿了,但没东西吃。 明天早上吃点儿什么呢,煮几个饺子吃吧,冰箱里还有老妈之前包好拿来的饺子…… “小展,你何必呢,”平叔坐在副驾驶上慢条斯理地说,“闹得大家连觉都睡不成。” 面包车是二盘的,后座都拆空了,项西坐在一个纸壳上,往右偏过头想往车窗外看看,但被大健的脸挡住了,往左看他没有尝试,左边是二盘。 “盯你很多天了知道么,”二盘贴在他耳边说,声音里透出带着狠劲儿的兴奋,把项西的手机摸了出来,放在脚下狠狠一踩,“真是送走一个又一个啊,还知道先顺小道走远了才叫车呢。” “小展,这么多年,我对你不薄……”平叔在前面说,语气挺忧伤,“小时候就不让我省心,这两年还越来越养不熟了。” 项西沉默着,手机是个破手机,交200块话费加1块钱送的,不过他用了三年了,都培养出感情来了,听着它在二盘脚下发出碎裂的声音,还挺心疼的。 车一路往西开,车上的人都不再说话,项西盘腿坐着也不出声,二盘大概是想看他痛哭求饶的,但他始终沉默让二盘很不爽,在他胳膊上掐灭了一个烟头。 车颠簸了一阵之后停下了,大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项西没动,看到外面缩成一团哭得眼泪都冻在脸上了的李慧时,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看,为了不冤枉你,我连现场都给你保留了呢,”二盘拍拍他的肩,也跳下了车,过去一巴掌甩在了李慧脸上,“想跑是么?跑挺远啊!” 李慧的哭声停止了,咬着嘴唇不出声。 “不哭是吧!牛逼!”二盘又甩了她一巴掌,回手指着车里的项西,“等着看完好戏鼓掌吧!” 第9章 项西被二盘拽下车抡在地上的时候,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北风的呼啸和李慧压在嗓子眼儿里的低低呜咽。 他抬起头想说你想哭就哭呗这声儿听着慎得慌跟闹鬼了似的,但他没机会开口,刚一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