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项思兰四下挣扎着踢翻。 罗韧先前的顾虑是合理的,尽管嘴里被塞了布,木代还是听到项思兰几乎是撕心裂肺般的,从团布的缝隙间逸出的声音。 凶简附身时,对她身体器官的改造或许是长年日久的缓慢变化,但恢复却是瞬间和粗暴的,那些挪开的骨头要扭曲回来,移位的脏器要重新占位。 像什么?像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里,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东一拳、西一脚,那种痛苦莫过于此吧。 罗韧给炎红砂使眼色,炎红砂懂了,过来拉着木代的手说:“咱们出去吧。” 推开门出来,空气是比屋里清冽些了,但是窗子都是破的,闷哼的声音还是一直往耳朵里窜。 炎红砂带她往边上走,在那辆电动三轮车上坐下。 问她:“你还好吧?” 木代笑笑,指着屋里说:“那是我妈妈呢。” “红砂,你对你妈妈有印象吗?你想她吗?” 炎红砂摇头:“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我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嘲笑的时候,会想他们。后来,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说完了,又忍不住问木代:“如果她真是你妈妈,你预备怎么办?你会留下来,跟她生活在一起吗?” 木代怔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她想都没想过。 炎红砂自顾自地絮叨:“你要是留下来,我以后见你就不方便了吧?还是你会把你妈妈带到丽江去呢?” 木代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丽江去?” 炎红砂说:“你的妈妈不就是你的责任吗?” 罗韧推门出来,看到两人肩并肩坐在三轮车后斗边。 木代忽然激动:“她为什么就是我的责任了?她都不要我,我从来都没跟她一起生活过!” 炎红砂吓了一跳:“你别急眼啊,我就是说说。” 她有点不知所措,木代忽然又笑起来,说:“没什么,我有点急了。” 罗韧看着木代的侧脸,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顿了顿,他重重咳嗽了一下。 炎红砂回头看他。 罗韧说:“先进来吧。” *** 项思兰已经被曹严华和一万三扶睡到床上,大汗淋漓,头发都已经濡湿了,双目紧闭着昏迷不醒。 据说是途中痛晕过去了。 消毒瓶里,五个人的溶血还省下一些,罗韧说:“考虑到上次的情况,把血注入盛放凶简的水中,可能会出现一幅水影的。” 木代笑笑:“不会又是跟狗有关的水影吧?” 这几次,也总结出经验来了,最先出现的水影总是跟狗有关,而真正提示下一根凶简特征的图像,总会隔一段时间之后才隐现端倪,而且晦涩的几乎难以解读。 是否有关,试一下就知道了。 罗韧把消毒瓶的瓶口下倾,将剩下的血倒入盆中。 蕴红色的一滩,起初几乎将盆水染红,然后,变作了一丝丝的,在水里穿梭着的,极细的血丝。 和上一次血线只是在水面上排列出画的线条不同,这一次,那些血丝穿插编织着,自水底而起,或横或竖,或斜插。 一万三先看出玄虚来:“立体的?” 罗韧说:“管它是不是立体的,还不是一样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