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长阶、主殿、所有布局,都和莲座一模一样。 或许,是莲座与它一样,因为院内的这棵菩提树比莲座内的那棵还要繁茂旺盛,树干上的年轮经过岁月变迁,又长了几十岁。 似乎正逢节假,山门没关,无数虔诚信众们拾阶而上,更有人一步一叩头,手捧心香,在主殿佛像前跪拜而下,祈福安康。更有携家带口的信众一同前来,梵音阵阵,线香弥漫,菩萨垂眉,笑意慈和,午后的佛寺大殿并不幽静,众人面上却只有祥和安宁。 云闲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去摸怀中的剑符,手指却没有随着心意而动—— “她”正坐在供桌前,佛像金身反光,却映出祁执业的侧脸。 云闲愕然。 她现在的视角,就好像是寄居在祁执业身上的一个看客,不能动作,只能静静看着。 她尝试着说话,也说不出声,去感应其他人的神识,也感应不到,顿时僵住了,有什么事情电光火石般从她脑中闪过。 ……完蛋,中计! 旺财根本就不知薛灵秀的真名,她方才却称呼“薛公子”,一个人是有多么心智纯澈,才能做到无所畏惧?三岁小儿都知道害怕!恐怕是不知什么时候,跟众人说话的就变成了笑面佛陀,目的便是利用众人担忧,把一行人引进祁执业的心魔,再一网打尽。 她的目的也的确达到了。现在众人都被困在祁执业体内,不能说话不能动。 可要是论祁执业的心魔,这…… 云闲想也知道,会是什么。 祁执业终于动了,他伸手将供桌上的线香点燃,云闲听到他困惑地呢喃了一句:“……我又回来了?” 殿外传来脚步声,云闲的视角随着他转头而移过去,一个脸圆圆的小沙弥尼蹦进来,在踏进殿的一瞬间,变得轻手轻脚起来,慢慢坐到他身边,给佛像嗑了个实在的头。 “执黎,你怎么在这里。”祁执业大手将她乱乱的衣领整理好,问:“你不是和明舒待在一起么?” “没有呀。”执黎看他,应得清脆:“我这些天不是都和你在一起吗?明光大师和明舒一起下山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祁执业笑了:“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 “都一样都一样。”执黎也笑起来,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明光大师说的事,你记住了吗?最近正逢乡贤回乡,殿内信众颇多,所以你这几天就不要去大殿啦。” 祁执业问:“为什么我不能去?” “什么叫你不能去?”执黎看他一眼,讶异道:“你平常不是嫌烦,所以从来都不去的吗?” 或许真的是吧。 他有些记不清了,最近执黎是和他待在一起的么? 云闲感到视线一下子变高,祁执业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执黎头也没回:“晚上记得来吃斋!” 他很轻地嗯了一下,转身回房。 佛门毕竟是西界第一大宗,主寺更是大到占了整整一个山头,划为无数个分区,一路上,不少师兄师弟跟祁执业问好。和尚和比丘尼不住在一个地方,各自分为东西两边,戒律森严,不得互相串访,祁执业沿着青砖小路回到自己房内。 “吱呀”一声,木门被掩上,连带着阳光都被隔绝在外。 虽然知道现在情况特殊,但云闲还是很有礼貌地先闭了两秒眼,毕竟她不是自愿要看祁执业房间的,她是被迫的—— 出乎意料的简陋。 就是个普通的屋子,一张床一张桌一只椅,除此之外就是晾晒好的衣物。整个房内最金碧辉煌的就是他的衣服了,泛着闪闪金光,云闲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在主寺内祁执业不穿这件了。 阳光一射下来,能平均闪瞎3.5个信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