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徒劳无功,可你又怎知,我所求所盼,是否真的落空,还是已然灵验。” “你今日,能走至我的面前,在此肆无忌惮地控诉我,”燕自章冷笑,“不正是天道指引,佛缘普渡。” “或许我从前向它索取太多,求得怀梦转生,因此,现在便是我偿还之时。” “所以,哪怕我步步为营,精心布局,仍逃不过这一劫数。” “你所谓布局,便是让杨英悟当替死鬼。”梁屿琛忽然开口。 “是。”燕自章淡然地答。 “事情原本就该在那一刻停止,”燕自章捻起桌上一朵落花,将其碾碎,“可世事总出人意料,不是么。” “当年在卫生站见过怀梦的人,亦不过詹佑津,詹甫源两人。可谁又能想到,原来,在我看不见的背后,竟藏有千万双眼睛,生出千丝万缕的关系与瓜葛。” “所以我外公,是因为见过谷怀梦,才惨遭你们毒手。”梁屿琛攥紧了拳。 “他若一直安静下去,对詹佑津一事不闻不问,倒不是不能留他一条性命。”燕自章哂笑,“可偏偏到了最后,他不知死活,非要一只脚踏入泥潭。”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几率,警察可能从他口中得知,詹佑津在失踪前曾救过一个孩子,我亦要彻底阻断、杜绝这种可能性。” “反正,他早已因詹佑津和你母亲之事,每日痛不欲生。” “我不过,是帮他解脱罢了。” 梁屿琛闻言,一时只觉气血上涌,眼前黑沉与炽白交织轮转。 恨不得夺走向叶吉手中枪械,将眼前之人就地灭绝。 死不足惜。 “话说回来,”燕自章露出阴森狞厉的笑,“詹佑津做出那般天理难容之事,违背伦常,兄妹苟且。” “说不定,是天道降下惩罚,特意让他那日在云林山遇见怀梦。” “或许这才是老天有眼,绝不会饶恕他的罪孽。” “哈哈哈...” 燕自章仰天长笑,状若疯癫,令人脊背阵阵发凉。 梁屿琛神色凛然,只冷声重复地问:“詹佑津在哪里?” 燕自章敛了笑,眼神闪烁阴恻而诡异的光芒:“死了。” 可梁屿琛却连面色都未有一丝变化。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他如此云淡风轻,倒显得张牙舞爪的自己,是那样的荒唐、滑稽。 极其可笑、可怜。 燕自章顿时怒意更深,简直暴跳如雷: “我说,詹佑津死了,他早就死了。” 梁屿琛心一颤,疾言厉色道:“骸骨呢。” 燕自章一愣:“我如何得知,杀一个毛头小子,难道还需我亲自动手么。” 梁屿琛一言不发,只沉沉地望着他。 方才,不过一瞬,可他已然看清,燕自章眸中的闪躲与豫色。 长明灯烛火摇曳,映照眼前之人,深邃的眉眼间,竟无一丝郁气。 燕自章忽地有些失神。 “这四十年来,我一心向佛,淡泊名利,只求挣脱于世俗与凡尘之外。” “我早放下一切,亦试过一切方法,去偿还,去弥补,祈望佛能宽恕。” “可到头来,仍是徒劳。” 他装腔作势、故作姿态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是么,”梁屿琛薄唇微启,“可我所了解的你,似乎并不如你口中所言。” 燕自章拧眉:“你什么意思?” “你若真的放下,又怎会接连不断地杀人,以掩盖罪行。” “我外公,应隆,严鸿波,杨英悟...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岂是你一句‘早已放下’便能抹去。” “又或许,你惯来便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