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暂的交锋,两人相顾一笑,同时举盏,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底,氏族们各有思量,但无一表现在脸上,继续言笑共饮,在乐声中传杯弄盏,于大殿内觥筹交错。 与此同时,公子弦已被送出宫,抬上来时乘坐的马车。 他装作不胜酒力,一路上低垂着头,被抬入车厢时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公子弦醉酒,君上命送归。”侍人举起铜牌,向甲士展示上面的文字。 甲士确认之后,立即予以放行。 夜色下,车奴挥动缰绳,马车疾行而去。侍人转身返回宫内,两名婢女跟随在他身后。 三人行出一段距离,来到一条偏僻的夹道。 侍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猛扑向婢女,探手钳住两人的脖子,虎口卡住她们的喉咙,手指犹如钢箍。 婢女喘不过气,脸色涨红继而青灰。脖颈被掐断的前一刻,一人挣扎着拔出头上的木簪,奋力扎向侍人的手肘。 木簪坚硬,尖端被打磨得异常锋利。 簪身穿过血肉,裂帛声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溢出。 侍人吃痛被迫松手,婢女不退反进,抽出木簪再刺向侍人,簪身扎进他的眼眶,全根没入。 鲜血蔓延过脸颊,侍人发出哀嚎,却被另一名婢女捂住。 两人不顾脖颈上的青紫,合力制住侍人。一人捂嘴,另一人持簪连扎数下,迅速结束了他的性命。 侍人圆睁双眼仰面栽倒,两名婢女不言不语,各持一枚木簪在手,身体前倾,洞穿对方的胸口。 殷红的血如花朵绽放。 婢女的眼中失去光彩,同时倒地气绝身亡。 三人断气后,几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许放行到近前,踢了踢侍人和婢女的手,从侍人身上取走铜牌,示意宫奴上前收敛:“送出宫,和楚间一同掩埋。” “诺。”宫奴利落抬走尸体,迅速清理地上的血痕。 缪良出现在许放身侧,皱眉看向残留的血迹,阴沉道:“终日打雁,险些让雁啄伤眼。宫内梳理几次,竟还有漏网之鱼。” “魏间藏在百工坊,楚间隐匿宫内。如非君上以公子弦为饵,纵有楚间和魏间的口供,也未必能钓得出。”许放转过身,背对正殿的灯火辉煌,眺望黑暗的夜空,沉声道,“君上算无遗策,终清除祸害。归根结底是幽公不休内帷,使得楚人钻了空子,方才遗留祸患。” “仰赖君上智计。”对于许放的评价,缪良深以为然。 两人说话时,公子弦的马车穿过长街,来到预定地点,同门客率领的暗甲成功会合。 “公子,请下车。” 门客推开车门,公子弦一跃而起,哪还有半分醉意。 “城门外可有接应?” “公子放心。”门客让开身,一名同公子弦身形相似的暗甲走上前,换上公子弦的外袍,替代他进入车内,意图混淆视线。 公子弦更换暗甲的外袍,解散发髻以布条束在脑后,醒目的佩剑也被包裹,谨慎负在背上。 “走!” 队伍重现出发,没有返回驿坊,而是争分夺秒直扑城门。 城头上,马桂手持火把俯瞰城下,望见急匆匆行来的队伍,不由得弯起嘴角:“来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