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蛰闭了闭眼,压下要捏眉头的冲动,那已经不算陌生的血腥味,仍让惊蛰有作呕的感觉,不过他已经能熟悉地压下来,强迫自己去看着那些尸体。 这些人都是奔着他的命来,更是为了谋害赫连容去,惊蛰要扣下机关的动作虽是艰涩,却也必须这么做。 待石黎和昌明回来复命,惊蛰这才点了点头,看着现在的天色。 还没到午时,不过,现在这个时间…… 轰隆—— 又是一声响,震耳欲聋,整个地面都剧烈晃动起来。 惊蛰一把抓住门边,这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这一次的晃动就只一会,很快就停了下来。 而在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石黎总算露出有些放松的神情,低下头说道:“郎君,陛下来了。” 惊蛰宽慰地点点头:“那就……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石黎,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石黎:“卑职不会听错,那铁骑的声响,的确只有陛下的护卫才能有的。” 惊蛰着急起来,他刚才还苍白着脸色看着那些尸体,现在却是抱着那精巧器具走来走去,原来淡然镇定的脸上只余下吾命休矣的惊慌。 这种变化甚是奇怪。 就好像一瞬间他又变回了……人,那脸上鲜活生动的表情叫人不自觉,想笑出声来。 “石黎,我们跑吧。” 惊蛰猛地说道。 啊? 哪怕是想要装蘑菇的牟桂明,听到这话都没忍住看过去,露出奇怪的表情。 石黎:“现在屋顶上站着数个暗卫,如果卑职试图带你离开的话,他们也会阻止卑职的动作。” 就在他们刚刚听到惊蛰的话,就有些已经锁定了石黎,但凡他动作,必定会雷霆之势拦住他。 这些暗卫里头,有些人的任务是保护惊蛰的安全,而更有的,是为了确保那位,能顺利见到惊蛰。 自然是不可能让人走脱的。 惊蛰痛苦闭上眼,嘴里喃喃着要死要死。 “陛下来了,您怎么还不高兴呢?”牟桂明幽幽地说道,“要死的,不只有我吗?” 惊蛰瘪嘴,瞥了眼牟桂明,“石黎,你给他看好,这人要是死了,那也得死在我手上。”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石黎沉声:“是!” 这两人的对话就已经要把牟桂明吓晕过去,他对岑文经还不熟悉,只看他刚才冷酷的模样,还以为他跟陛下也是一样的德性,真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了。 说完这话后,惊蛰吐了一口气,看向门外。 外头原本会有的,稀稀碎碎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怪异的死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看到人,惊蛰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走出门去。 一步步,惊蛰跨过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到已经被血红污了的大门前。门槛与木门交界处,濡湿的血液正缓缓往下滴落,将原本就暗色的木头染得更加幽深。 惊蛰思考了会,这才推开门。 石黎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也说暗卫数量比之前还要多,那正意味着…… 那缓缓推开的门外,正站着一个人。 尽管早就心中有所猜测,可惊蛰还是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倒退一步。 是因为那凛冽的杀气伴随着这隔开的木板扑面而来,那就像是一头已经被激发了凶性的怪物,纵然收敛,威压却四散不止。 滴答—— 是血滴声。 滴答—— 也是浓重的血气。 比之身后,那倒了一地的尸体还要多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个人,才会有这样凶残的血色与杀气,那身戎装上似有许多伤痕,更多的是内衬已经被血浸满,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男人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 他静静看着惊蛰。 惊蛰小心翼翼地越过赫连容,探出头去,那湿哒哒的血迹正染着男人走过的路,正是浴血而来。 那些驻守在台阶下的士兵如同沉默的雕像,一个个身上也携带着那种可怕的威压,仿佛正从斗兽场里走出来的胜者。 这本该是极其残酷的画面,惊蛰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跨过门槛,一步步走到赫连容的身前。 “赫连容。” 惊蛰仰头看着他,清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男人。 “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