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首歌在三四十年前风靡大江南北,云晚汀倒也不陌生。 他大致回忆了一下词曲,拨着吉他悠悠地唱起来。 连续唱了五六首,村民们兴致越发高涨,不仅在结束时鼓得掌心通红,还在演唱中随着歌声一下一下打拍子。 忽而有位大姐喊道:“晚汀会不会唱我们九廊的村歌呀!” 云晚汀诚实道:“这个我不会。不然,您唱几句吧,我可以学。” 大姐当即一起范儿,娓娓动听地唱了一段。 待大姐歌声停下,云晚汀便弹着吉他跟上,竟一个音也不错,将村歌的第一段准确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围观群众喝彩声几乎能震碎苍穹。 正当气氛热烈到无以复加时,有道高个子身影猛地从人群中窜出,直冲云晚汀而来。 顾休与眼神一凛,迅速挡在云晚汀身前,声线沉冷道:“干什么。” 对面是个年轻小伙子,手捧一束瞧着是现摘的紫薇花道:“云晚汀,你……你唱得真好听,我从来没碰见过像你唱歌这么好听的人!” 云晚汀微怔,而后道:“谢谢。” 他又戳戳顾休与后背,道:“顾叔叔,你让一下。” 顾休与:“……” 小伙子脸都涨成猪肝色,将紫薇花献给云晚汀道:“花给你,我家种的,邻居都说很漂亮,很……很衬你。” 云晚汀接过花,又说谢谢。 两人交谈音量不大,村民们听不见,只瞧见小伙子杵在云晚汀跟前,一时纷纷道:“诶老王家那儿子,怎么献个花还没完了呢!” “不是看着人家晚汀哪哪都好,想吃天鹅肉吧!” 小伙子听见议论声愈发面红耳赤,却还继续道:“我……我今年开学高三,你是哪里人,有想考的学校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考同一……” “他已经高考完了,宣大,”顾休与无情打断,道,“你考得上吗?” 小伙子闻言眼神立刻黯淡下来,沮丧地摇了摇头,道:“考不上。” “那你还在这听人唱歌?”顾休与冷嗤一声道,“其他升高三的已经在家做了一天题了。” “不用说宣大,宣市你考得过去吗,能考出省吗?” 小伙子被这一通冷嘲热讽砸得愈发无地自容。 云晚汀:“……” 顾休与时常展露出这种攻击性极强的姿态,他已然习以为常,想着还是鼓励鼓励高考生,遂道:“没关系,你接下来一年好好努力就可以了,进步一定会很大的。” 顾休与又要泼冷水,然而一个音节尚未出口,云晚汀便踹了他一脚。 顾休与:“……” 小伙子既感动又羞惭,连连道:“我会的,我、我一定发奋读书,虽然考不上宣大,但宣市还有希望,如果明年我……” “到点了,幺幺,洗漱睡觉。”顾休与额角青筋都在诉说着暴躁,索性一把抱起云晚汀,头也不回地进屋去。 翌日又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云晚汀正给大黄狗倒羊奶喝,便听见陈姝怡笑着跑近道:“晚汀!早上好~” “早上好,陈医生。” “我们今天要去赶集,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赶集吗? 云晚汀小声道:“可以吗?但是我走得很慢。” “这有什么!”陈姝怡直接道,“你在宣门没赶过集吧,就算有,那也肯定没村里热闹。” 为了防晒,陈姝怡穿着长袖长裤,戴着米色遮阳帽还打着伞。 她端详云晚汀,道:“不过赶集可晒了,晚汀你有帽子或者伞吗?” 云晚汀便问顾休与:“我们有吗,顾叔叔?” 陈姝怡:“……” 还真是个小叔宝啊。 顾休与道:“有,我去给你拿。” 然而云晚汀的帽子是短檐的渔夫帽,小巧可爱,但防晒功能不足,顶不住宁阗的毒日头。 陈姝怡摸摸下巴,道:“等我一会儿!” 她去找了顶杏粉色宽檐帽出来,对着云晚汀的脑袋比划比划,满意道:“这顶我买了还没戴过,你来戴吧!” 云晚汀说好,陈姝怡便给他戴上。 大帽檐显得小猫脑袋和脸盘更小,杏粉色又衬得他嫩生生的,瞧着比水蜜桃还要柔软可口。 过两秒钟,陈姝怡蓦地又抬手摘下帽子,若有所思地望望他发顶,又给他戴上,两秒钟后,又摘下,而后又戴上。 云晚汀:“……”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