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陈勉在草稿纸上这样写着。 高考前,陈光泽博后出站提前回国了。又刚好赶上他堂姐陈斯维回国进了天坛医院的博后站。她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暂住在陈勉家里。 关于报志愿这件事,家里人是有分歧的。 准确的说,是全家人和他之间的分歧。 陈勉的父母从来都是以他想法为主,但这次却罕见地不同意他报临床。 陈光泽认为还是报生物或数学比较好,陈勉自己喜欢,而且进可攻退可守,将来出了国一样能做临床。 而蒋素秋不同意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学医。 陈斯维看出陈勉不乐意,主动出主意:“你分数可以报数学或者生物,别把临床放第一志愿,要不你准保会后悔。” 话里话外给他找后路呢。 但陈勉却若无其事一样,“那我少考几分。” 陈斯维被噎住了。 这叫什么话啊! 陈光泽闻所未闻:“你就这么对待高考?” “儿子,”蒋素英开口:“我们不是强迫你,但前提是得选你自己喜欢的专业,要对自己负责。” 陈勉低头翻着高考志愿填报手册,蹦出一句:“我就是喜欢学临床。” 气氛瞬间凝固。 蒋素秋压着心中火,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 “什么女孩?哪个女孩?”陈光泽出国做博后这段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还搞出来这出。 陈勉没出声。 蒋素秋暗自叹气,晓之以理对他说:“她已经离开了。儿子,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只是你很长的人生里的小插曲,你得向前看。” 长大,他们又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陈勉突然生气,声音不由高起来:“你凭什么说我没放下,凭什么要我向前看?” “陈勉,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陈光泽开口,是一样的生气。 在父母的认知中,陈勉从小就是省心的孩子,甚至连叛逆期都没有。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和他们争执过。 “我跟她在一块两年多,我所有开心和不开心都跟她有关。”陈勉控制不住冲着父母大喊,“你们两个到底谁真正关心过我?现在一个一个冒出来讲大道理,你们他妈的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蒋素秋低下头,陈勉的话让她受伤,同时让她内疚。 陈斯维看不下去,拎着陈勉的兜帽把他揪到小屋,一根手指头指着他鼻尖:“你再这么跟你爸妈说话我抽你信不信?” 陈勉却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陈斯维视线瞥到书桌前,墙上除了日程表、单词和各科公式以外,还贴了一张奶茶店的卡片,卡片被细心塑封好了,上面已经盖着九个戳,集满十个戳可以再额外换一杯奶茶。 真他妈的没出息。 “陈勉,你别傻了。”陈斯维顿了顿,仍然坚持说:“那个姑娘早就不要你了。她走了这么长时间,连消息都不给你留。” “你何必为了一个不要你的人拿自己未来做赌注?三叔三婶都是医生,他们不想让你学医是有理由的。” “万一呢?”陈勉不服气:“万一将来能遇到她呢?” “遇到她又能怎么样?” “她发现我学了临床,就会觉得我曾经也为她努力过。” 也会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听话,他还是改变了人生原本应该走的道路。 陈勉想让她内疚。 这太幼稚了。 陈斯维明白小男生的心思,她叹气,轻拍他微伏的肩:“我理解你,确切的爱只有一次,但你的人生也只有一次。陈勉,为你自己选择。” 陈勉最终还是报了临床,他坚信这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他自由意志的胜利。 家里气压很低,他在房间里,听着陈光泽在客厅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