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一个调皮的男童偷偷揪了下前面女孩的发髻。女孩吃痛,却又不敢耽误功课,只好坐直些身体,更加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林南嘉轻轻走了过去,用手中的戒尺敲了敲男童的桌面,看着他慌忙将目光转回手中的书本,跟着其他人一同大声朗诵。 林南嘉觉得好笑,暗自摇头。 放塾的时候总是有些嘈杂,孩童们叽叽喳喳地同林南嘉道别。她看着女童皱着小脸向同桌的小男童抱怨着,男孩温柔地揉了揉被揪疼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了她。 大概是块饴糖。小女童含在嘴里,笑了笑,躲在她的小同桌身后,看他去找方才那个顽皮的男童理论。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林南嘉恍惚了一瞬。 记忆中也有个男童,曾在旁人将她故意推倒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轻柔地将她扶起,蹙着眉同要求那些人道歉。他们的尾指相钩。她也曾同那女童般躲在那人的背后,分明是孱弱的身体,却如岩岩如孤松之独?。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 林南嘉掩好学堂的大门,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学堂两侧的小路,只有零星几个村民。不知为何,这几日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学堂,她都有种正在被人偷窥的怪异之感。 难不成是独居久了开始疑神疑鬼?但是桃源村如此安逸,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 林南嘉抛开脑中怪力乱神的念头,向家中走去。 “林先生,放塾了?”邻居家郭大娘正要出门。 郭大娘平常对她照拂良多。林南嘉也是从小养尊处优地被丫鬟婆子伺候着长大的,刚来的头一年里,可以说是两眼抹黑的状态。 买下这间小屋后,剩下的钱大概也够她衣食无忧,且钱老先生看她才学不错,主动提出要请她为塾师。因此金钱方面,林南嘉还是不发愁的。 但到了生活中,她却搞得一团乱麻。在闺中时,她虽会做些糕点茶道,但对于真正下厨做饭却一筹莫展,更别说如何使用乡下的这些土灶了。还好郭大娘心善,常常拉着她过去吃饭,又教了她几个简单的炒菜和怎么使用土灶。好歹还不会饿死。隔叁差五地,郭大娘还经常送她些自己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 “林先生,水牛家的人好像回来了。”郭大娘偷偷同她八卦道,“这几日他家还一直有人进出,就是没见到人影。” 李水牛家正好在林南嘉宅子的后面,两家背对背而靠。先前李水牛父母去了后,他就独身一人去别处做事了。 林南嘉想起刚来时,曾帮她进进出出搬过不少次家具的水牛大哥,不禁有些怀念:“水牛大哥也回来了?” 郭大娘摆了摆手,“好像是他的几个亲戚借住在这里。据说水牛现在过得还不错哩。” 原来是他的亲戚,林南嘉惦念着水牛大哥待她的热情,准备做些点心拿过去探望一下。 她到得不巧,水牛家只剩下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在守家。那少年长得白净,似乎还未变声,小脸隔着不大的门缝警惕地看着她。 大概是乡下向来治安良好,左邻右舍的都是认识很久的熟人,一年到头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有一桩。是以林南嘉见到有人如此警惕时,不由愣了一下。不过人家本就是外乡人,如此警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