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带钱,连手机也没带。我问她是不是走丢了,她说她知道回家的路,我问她伤是哪里来的,她说是爸爸妈妈打的,我问需不需要报警,她说不需要,有人帮她找过警察叔叔,但警察叔叔一走,她还是会挨打。 “她只想要一颗糖。 “那时候我意识到,眼睁睁看见她经历着这种事,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连一颗糖也给不了。 “我让她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回来给她买糖吃,但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公园已经没有人了。 “我在那等了很久,后来也经常去那个小公园,再不会忘记往口袋里装零钱和糖果,但我再没有遇到过那个小女孩。” 说着,陈濯摸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颗草莓味的糖: “你经常让我想起她,但你比她自由,比她强大。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帮你,我想你知道,身上的伤疤不是你破碎的痕迹,而是你勇敢抗争的勋章。现在,我知道你不需要,但还是想问问……” 陈濯把手伸向她,摊开掌心,露出里面那颗静静躺着的粉色糖果: “要不要吃颗糖?” “……” 赛谣的视线从他的眼睛缓缓下落到他手心里那颗糖,她沉默片刻,伸手拿过,低头剥开糖纸送进了口中。 草莓糖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赛谣却莫名觉得有些酸涩,她含着糖果,声音有些低: “不信。要是你有那种至暗时刻,夏狗怎么可能坐得住。” “……” 听见这话,陈濯微微垂下眼,赛谣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看见他稍稍蜷起的手指。 “是啊。” 许久之后,陈濯弯起唇笑了一下,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你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次从家里跑出来,在路边看见一只受伤的野猫,他帮了我和那只猫,那之后就成朋友了。他这人挺奇怪的吧,明明自己过得也不怎么样,还成天想着去治愈别人、不让别人孤单。可别人只会享受他的温暖,看不到他也需要治愈和陪伴。所以我觉得他很蠢,做的有些事也很不值得。” 赛谣重新捡起地上的小木棍,认真挖着土,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吐槽着。 陈濯看着她这个模样,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他微一挑眉: “你是不是……” “没有!”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赛谣就反应很大地打断了他,后来,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怪,她又低下头: “瞎猜,别胡说。” “好。” 陈濯没忍住轻笑一声,大概是怕赛谣不自在,他另问: “那你现在还好吗,有保护自己的方法吗,还会经常受伤吗?” “不会。我外婆和我妈走前给我留了点钱,我现在自己租房子住……还有以前救的那只猫,那男的暂时找不到我。” “那就好。” 陈濯点点头: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或者,如果想吃糖,也可以来问我要。我先进去了,你还要坐一会儿吗?但不能坐太久,不然会错过今天的知识点。” 赛谣漫不经心低应了一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没答应他要继续补课: “哎,我……!” 但陈濯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仓库门边,听见她的声音,他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弯唇冲她笑了一下。 那一秒,赛谣忘记了原本要跟他犟的话。 她有一瞬的恍惚。 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