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跟她摆摆手,自己先进了屋子,在仓库门关上之后,赛谣默默收回视线,抬眸望向天空被阳光染红的云朵。 她有那么一刻,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夏天。 那天她刚从家里跑出来,头发被拽掉一缕,额头磕破了,血流进了眼睛里。 她蜷着腿缩在老街废弃店面的台阶上,脚边是一只跛着伤腿的虎斑猫,她垂眸看着那只小猫出神,过了一会儿,她视野中洒满夕阳的地面突然闯进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一个少年背着一把吉他,背光站在她身前。 后来,看见她的模样,少年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矿泉水和创可贴一起递给她,伸手时,还咧着嘴冲她有点傻地笑了一下。 记忆中少年的笑容和陈濯回眸时唇角弯起的弧度有一瞬的重合。 赛谣以前总是觉得夏子澈有很多付出和选择都不值得,但,如果那个人是陈濯的话…… 她好像,有点能理解了。 - 赛谣最后还是回来了,朋友们问起时,她只说去外面随便走走。 他们在夕阳下的闲聊会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关于过去、关于伤痕、关于逃避,都会变成风融进橙红色的傍晚里。 后来,太阳落入地平线,暖色渐渐褪去,换上由浅到深的蓝。 小仓库里的灯开了又关,少年们背着书包在门口分别,陈濯叫了一辆车,先和夏子澈顺路把赛谣送回去才往家走。 今天他们这片区似乎停电了,进小区后,家家户户都没亮灯,小路上的地面灯也熄着,显得夜晚的颜色格外黑沉。 陈濯和夏子澈走在一起,拐上熟悉的青石板小路时,陈濯接了个电话,是苏楠打来的: “喂?小满,你回家了吗?” “马上到,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爸有个临时手术,回医院了,今晚家里没人,刚又听社区通知今晚停电。” 苏楠这两天在当带队老师,带着学生在外市考试,明晚才能回家: “咱家电视柜里有应急灯,你的夜灯也充好电了,应该够用。你爸走得急,没来得及准备晚饭,你饿了就点外卖吧,还有……” 苏楠嘱咐了一大堆,陈濯没忍住笑了: “知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苏楠愣了一下,话音也带着笑意: “嫌妈妈唠叨了?你在我这永远是小孩子。” 陈濯像是被谁戳了心脏,莫名有点痛。 他垂下眼,应了苏楠的话,简单聊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身边,夏子澈正在翻微信群,他见陈濯挂了电话,赶紧跟他汇报: “我说今天小区怎么跟寂静岭似的呢,业主群里说今晚停电,停一整晚!” 不知道是不是陈濯的错觉,夏子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他很近了,肩膀都贴在了一起。 陈濯没多在意,应了一声,又听夏子澈问: “你家有人不?有能充电的灯不?我记得咱妈是不是带学生考试去了?咱爸今晚在吗?” “不在,临时有个手术。” “哦……” 夏子澈点点头,没再说话了,但陈濯总觉得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他没多问,直到走出去五十米后,陈濯忍无可忍: “夏子澈,这道这么宽你是走不直吗,非要把我挤下去踩泥巴是吗?” “……” 被训了,夏子澈立马挪开一大步,低着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声不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