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恶,藏在拼命摇动的身影里。 他叫我那莫须有的名字,我忽而一怔。 一轮明月在那天空独撒清辉。 再然后,我落荒而逃了。 我是乔家淑女,他是孙家二郎。 我又不是乔家淑女。 我顶了个假名义,他却是动了真心。 本就是戏,何谈为那莫须有的人物与关系培养培养感情? 我演我的,你还是你,两不相欠该有多好! 然而太迟了。 是我动了心。 阿蝉说从未见过我如此迅速脱身,二话不说,卷起铺盖就跑,好像欠了谁的身家性命。 我觉得对不住他,也觉得理所应当大度一些,不过就是失了身子,这乱世之下,谁还稀罕那些个玩意儿。就当是打了个欢场炮,也可以装作酒后失了智,你忘了,我也就忘了就好。 再见面到时候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是个傻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从此闭口不提,我又能怎样,我还要像那些痴男怨女一样守着他求他非要娶我么? 我寻思自己从未把自己置于如此窘迫的境地,止步不前,却又退后不得。 万丈深渊,跌下便是粉身碎骨。 我带着惶恐跑回了绣衣楼,连句再见都没有。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剑拔弩张,这到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在我逃出孙府家门的那个刹那开始。 我们终于又恢复成为那样的关系,他冷冷抬着一张脸,我冲他没心没肺的傻乐就是了。 晚宴上有人当那老好人,老想给那广陵王与江东孙家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牵个线,我便豪迈的去了——穿着宽大的男装衣袍,走上那两步就好像是真的皇亲国戚了一样。 来来往往,林林总总,酒池肉林,灯红酒绿。 可是他打我一拳,我回他一掌,我想他是真的动了怒,拔剑刺我,好似把那些无能为力的负气都要撒光才好。 我怎么能为谁用尽全力,我又不是傻子,我更不是热爱冒险的人。 可是那思绪无休无止的扰着我,让人面目可憎了起来。 我终于抓着落水的他,我说够了,孙权,我们好聚好散。 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脸,我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在欺负那个傻了吧唧的傻崽。 我没有资本,亦不敢冒险,说实话,我不敢面对他的愤怒与低吼,只能抽刀断水,一拍两散才好。 是我怂了。 3. 这世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到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就好似小朋友过家家,一言不合就开打;大到谁打谁却总是看不到江东孙郎的影子,我同他兜兜转转,也见不了面。 偶尔听闻孙家的种种变故,有那让我心中一颤之事,也有那继位于权之事——却不过都是茶余饭后晚宴上的谈资罢了。 本来就不是一类人,我心想,也许待吴夫人为他定了婚配,我们就再无联系了吧。 总听闻那孙家的门槛快被人踏破了,而我亦有同那废帝与那司马家与那曹家阿瞒的假朝廷不清不楚的“好”名声在外。 人啊…… 自寻烦恼,平添哀愁。 总爱捕风捉影,却又根本不过问当事者的真实心情。 我自然知道不应放弃乘东风的机会,只是人心都是肉做的,我没那铁石心肠,腆着脸皮去蹭那江东政治的光,人前与他相谈甚欢,而落幕之后,回到绣衣楼,我会难受。 谁又不是第一次做人,多恨多疼多苦多累不是都要忍? 我没有那么脆弱,但是也真没坚强到无视内心的苦楚。 我坐在那绣衣楼楼主的位置上,看见这乱世舞台上一幕幕新旧交换。有哪方豪强粉墨登场,又眼见哪位霸王高楼清颓,不过转眼一瞬间——我过得战战兢兢,不过是为了落幕之时,能走得好看一些。 成年人的烦恼莫过于一张面子,明明不值得几个钱,却为此争破头面。 有人说那广陵王自然是看不上江东的势力,自然也就有人捕风捉影,说那曹家阿瞒,已是绣衣楼的入幕之宾。还有一股谣言越演越烈,说那广陵王与绣衣楼的主人,分明是已经故去的江东大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几分天下我管不得,只是上了那血朝廷,我不看他,他却执意将眼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当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不为所动,可是他就不动声色的往我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