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兰珏一头雾水,哭笑不得地看着一本正经开口的周寅。他少见她一下子说如此一大串话,反倒觉得新奇。 他没有感到被冒犯,渐渐察觉是怎么一回事,臣子们却无法太子殿下被人这样说,一个个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狗,义愤填膺地大叫起来。 “你怎么敢如此侮辱殿下!” “简直欺人太甚!” “满口胡言!满口胡言!竟敢如此大放厥词,还不将她拿下!” …… 沈兰亭见臣子们被周寅三言两语激怒,心里的怒气散去,反倒笑了起来。她将眉一竖,很了不起道:“谁敢动她?”今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这些人欺负周寅。且她大皇兄也在这里,她底气就更足了。 周寅满脸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急冲冲的大臣们,轻轻歪了歪头,一脸天真:“这不是刚刚大家说林女郎的话么?” 众人一愣,顿悟她是什么意思,一下子面红耳赤,臊得说不出话来,像被她打了几耳光般无地自容。 女孩子们刚才就觉得阿寅这话耳熟,很诧异她竟然敢胆子这么大,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些的确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她们才后知后觉她将方才这些大人们说林诗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下来,只是把主语由林诗蕴换做了太子殿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的记忆力实在惊人,学得一字不差,连那些人说话时的神情都被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们方才用这些话说林诗蕴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周寅用这些话说另一个男人时他们便接受不了了。 他们一口一个“女魁首”叫得欢快,周寅叫一叫“男魁首”他们便像受到莫大的侮辱般。 周寅山水明净地笑起来,单纯的笑颜如同清溪:“我只是学了学大家说过的话,大家怎么这样生气?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她说到最后声音小起来,漂亮的脸上显示出忐忑的神色,怯生生地看着众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越是如此越是气人。旁人若承认自己被她气到便是自打嘴巴,证实自己双标。但不承认却又是假话,因为他们真的被她气得够呛。 沈兰珏见她害怕,已经弄明白是哪回事,自觉又看到她狡黠聪颖的一面,愈发觉得她可爱极了,不由出言安抚:“你没错,莫怕。” 周寅抬眼感激地看他,像头怕生的鹿,满眼都是对他的信赖。 沈兰珏冷下脸去扫众人一眼:“无事便散了吧,父皇寿诞,莫生口角。” 言语官司,都是阴阳怪气,沈兰珏不好偏帮。且周寅的还击实在令人赞叹,算下来反倒是那些以讽谏为主的文臣落了下风,他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揭过,是在帮周寅小事化了。 臣子们心中憋着一股郁气,闹事不成反被人以同种方式羞辱回来,心里隐隐恨上周寅。然而看她一副懵懂模样像是什么也不懂,他们又觉得她不过是歪打正着想出此种解法,与她计较太过掉价,只好憋闷着退下。 林诗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冷眼看着众人,愈让这些大臣们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在她眼前蹦跶。见人要走,她终于肯开口,冷言冷语:“诸位男大人,慢走。”她语气平静,不见任何波澜起伏,让人听了越发感到是被她嘲讽。 她这句话一出,如同木棍捅了蜂窝,让灰溜溜要离开的众人炸开锅。 大人便大人,世上哪有“男大人”这一说?听起来奇怪不说,更让人莫名其妙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看人有跳脚的趋势,林诗蕴不冷不热地补上一句:“女魁首在这里祝各位男大人一路顺风。” 众人便无言。林诗蕴都自称女魁首了,再叫他们男大人也是很公平的事,无论他们听起来有多不适。 沈兰珏目睹一切,未做制止,见人拂袖而去,眼里带了两三分笑意。 于情,他是三公主的长兄,而周寅更是他心仪对象,他向着她们合情。于理,是那群文臣先来挑衅,阿寅她们不过反击,他向着她们更合理。 自认为一举一动合情合理的沈兰珏从袖中拿出圣旨,众人见着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