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裙下,这个微小的动作自然没逃过他的眼,叫他不自然地别过眼去不看她。 她带着些无奈看他,与他隔窗而对,轻轻糯糯地开口:“崔骜,你有什么事?”大约是他对王栩道歉有些用处,她看上去不是很怕他。 崔骜看了看院中,又看向她:“让我进去说话?被人发现了不好。”颇为她着想似的。 周寅坐直,弯腰到榻下去,看样子要找鞋给他开门,轻声细语:“你等一等,我找找鞋子。” 崔骜听到她这句话莫名其妙脸红起来,低声道:“不用那么麻烦。”他说着一撑窗棂,轻盈地从窗外翻进屋内,还很体贴地没沾她的榻。 周寅被他吓了一跳,停下找鞋的动作,跪坐在榻上莫可奈何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总是……”总是这个时候来,每次来总是这样。 崔骜指指窗户,顾左右而言他:“没关。” 周寅便转过身去伸手将窗关上,重新看向他,用目光询问他来做什么。 崔骜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还是不说正事,只问她:“我同王栩道歉了,你知道吗?” 周寅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些笑意:“王二郎君同我说了,你做得很好。”她如同在训狗,在他做得好时便给予夸奖。 崔骜得到夸奖,昂首挺胸,又泄气地同她保证:“他就只会告状,不过我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你不高兴了。” 周寅瞧瞧他,扯扯裙边道:“可是你今天这样来,我不喜欢。” 崔骜上前两步,周寅蹭着向后退去,消瘦的背抵上窗台。 他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并没发火,反而示弱:“我与沈兰亭关系不好,到玉钩宫来找你她肯定觉得我是要害你,不肯让我见你。” 周寅似是偏过头想想,好像的确会是这样。 崔骜软了语气道:“白日我来找你,不便掩人耳目,总容易被人发现,我担心对你名声不好,所以只好晚上来。”说起来有理有据。 周寅想了想说:“可晚上来若是让人发现,岂不是更不好?” 崔骜便看着她问:“那怎么办?” 周寅诚恳道:“或许不来就好了……”她越说声音越小。 崔骜被她气笑:“不可能。”一面单手拎了凳子到她榻下坐着。 周寅轻飘飘叹了口气,不肯看他。 “跪坐着舒服吗?你随意坐也无妨。”崔骜自己就不是个会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的人,看周寅端正地跪坐在那里便觉得她蛮憋屈的,想让她放松一些。 周寅垂眸看了眼地上,尾音摇曳:“没穿鞋子。” 崔骜脸一红,从椅子上起身,俯身去榻下为她找鞋。他拿起鞋子,晕头转向地握着她的绣履,很手足无措。 “给我呀。”周寅看他六神无主地拿着她的鞋子,小声提醒他。 崔骜“哦”了一声,慌乱地将鞋子递过去。 周寅接过鞋子,看着他道:“转身。” 崔骜闷头转身,十分听话,脸色带着不自然的红色。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纯情的一面。它以为崔骜要么是疯子,要么不疯的时候也是个一点就炸的。 周寅将鞋子套好,终于不必跪坐,将脚踩在脚踏上后才慢吞吞道:“好了。” 崔骜重新转过身来,没敢抬眼看她。他低眉顺目,正好看到她长裙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腕。 她未穿罗袜,裙摆之下的脚腕纤细,跟腱狭长,苍白羸弱地显示出其上盘桓的淡紫色血管,像某种附着的花枝,带着妖冶的味道。 崔骜的目光像被灼伤,再度看向别处。 周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压下眼中兴味,乖巧开口:“你还没说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崔骜想起正事道:“我发现了个看风景的好地方,想邀你同去。”他忐忑开口,小心措辞,生怕她拒绝。 周寅像是很错愕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会发出这种邀请一样。她为难地看看他,看样子想直接拒绝,但又因为心地善良,她并不是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所以还在犹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