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面还有很多好大学的自主招生……” 老钱又掏出她过去的成绩条转给她看,“你虽然没有竞赛奖项,但之后我们可以争取清北降分三十分这个项目,老师接下来说话可能很难听,但这都是为你好。” 钟浅夕面无表情的当个倾听者。 老钱又加码提起,“我以前教过的学生意气风发,竞赛拿到了保送资格,可就是想搏一搏,后来还是上了清华,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保持就好。” 钟浅夕目光无神,颤着音冷清答,“他英雄好汉,而我只想自保,前途很重要,我耽误不起的。大家现在把我捧得那样高,如果我摔下来的话,没人可以接住我。” 老钱默然。 钟浅夕哑着声说下去,“谁敢说我肯定能上清北呢?连我自己都不肯定。沐城理工算东北最出名的理工科院校,在这边就业率非常可观,我只想安稳的有书读,能离家人近点儿方便关照,如果我想上清北,应该会选择保研或是考研这样稳妥的行径。我这一生没有远大抱负,离家近、就业好就足够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要妄自菲薄,依照你的能力不搏清北,也可以试一试交复吧?”老钱没放弃,嘴皮子磨破,说的苦口婆心,核心思想离不开说教的那句,“这都是为你好。” “老师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太好,可这不是你直接走下坡路选择堕落的理由。既然原生条件不够优越,就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站到更高的地方,以后才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境遇。你现在才十几岁,有努力,不多拼一拼,想什么呢?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长大就明白了,现在的海誓山盟根本什么都不是。” 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老钱维护自己的学生,所以压下钟浅夕和陆离铮早恋的事,可他主观认为钟浅夕会提交沐城理工的保送,是因为陆离铮,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错,可牺牲大好前途是错。 为人师长绝不许这种事情发生。 钟浅夕很平静,她昂头透过窗口看出去,蔚蓝的苍穹已然没有薄云,炫目阳光打下来,落了满身。 她阖眸,想起往昔种种。 弹不出就不用吃晚饭的钢琴曲,不被母亲信任的眼神,因为你姓闻,所以必须优秀……无边无际的汪洋,溺水的窒息感,歇斯底里弄不清自己姓氏名谁的绝望,最终唇角扯出抹倦怠笑容。 老钱耐心的等着她“想开”。 钟浅夕缓缓扭头,对上老钱殷切的眼神,跑语连珠的吐露出心声,“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她生来没有拿到比较好的牌,就必须要牺牲掉更多的东西,来赌能不能把这张牌换掉是吗?因为我家里的条件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应该贯彻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长眠的思想,点灯熬油,直冲清北,一年败北冲两年,两年不行冲三年,等毕业了以后赚钱,努力让我家里过得更好对吧?因为我家没钱,所以我根本不能反抗?” 老钱眉头打褶,游说道,“倒也不是说生前何必睡,但人往高处走,你跟陆离铮与汪何他们这种人到底不一样。” 语气里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指责。 钟浅夕嗤笑,想问我们究竟哪里不一样呢?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相差却是天与地。 被黑幕的那位叫汪何男孩子有的家境我也曾经拥有,远比他要显赫得多得多。 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并没有想过夺取他人努力的成果出头,是人跟垃圾有本质区别,而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过去数年里我还不够努力吗?怒我不争,那到底要怎么样才算争呢? 不是我本人不如汪何,是我现在的家庭条件远不如汪何。 可我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再达到时代背景下的家族原始积累,所以我就活该认命吗? 所以所有和我一样家境不好的人就活该被违逆思想,接受不公吗? “可以。”钟浅夕扶着椅把站直,对着老钱九十度鞠深躬,“谢谢老师对我的保护和对我前途的仔细考量,但我依然不准备接受。您给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