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议的确是为我好,可我自己知道,我多读一天书、多往上追寻所谓学术名校一步,我父母就要多在汪洋上辛苦劳作一天。说我短视也好、不懂事也罢,您别再管了,我不会让您为难,这件事情我会以我自己的方法解决,不再劳您费心。” 老钱怔然看着这位得意门生,她素净姣好的面庞浮动着哀容,站的很直,脊梁像是把利剑。 他其实为了钟浅夕竭力争取过,争取到的结果是她九成九能拿到更好学校的降分机会。 钟浅夕离开时仍保有相当的礼貌,柔和的问过老钱是否还有事情要和她说,得到否定答案后轻手轻脚地掩好了屋门。 少女穿过忽明忽暗的走廊,拾阶而上。 顶楼的实验室少有人来,空旷的回荡着脚步声,钟浅夕走到最中段倚着墙蹲下去,搂着膝盖将脑袋埋进臂弯。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心思重的可怖,她明知道选择和陆离铮交往,以后势必要回去帝都,进入他的社交圈。 钟浅夕这个身份本来就撑不到天长地久,深思熟路后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哪怕现在是母亲和代替她的那位女孩子都站到她面前来,她也不会退半步,而是会挺起胸膛发问,“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找人替代我?” 总当有此一问,我即是我,给我理由。 钟浅夕没想到先来的是保送资格的争夺,过去很多日夜里她点灯熬油,来维持成绩不往下坠,就是为了稳定的拿到保送,然后是没然后了。 你足够强,所以让出来,你得搏一搏啊,单车百分百变摩托当然可以。 可后面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谁能拍着胸脯和她保证,摩托就肯定不会成单车啊? 钟浅夕很久没有这样的愤怒过了,她在妒火快烧光所有理智前,轻声念陆离铮的名字,逐渐平复下来。 最后给陆离铮挂了通语音,她很直白的讲明了诉求,得到陆离铮一个“我来帮你解决”的干脆回应。 这是她第一次动用陆离铮的关系。 资本自有更强的资本磨。 活到今时今日忍耐良多,没有人可以再拿走她应得的东西。 陆离铮为她拿了个特批的保送名额,不占用原有名额,也不需要参加笔试,直接签约保送。 朋友们对她出逃高考的抉择不作评论,只祝福她成功脱离苦海。 **** 自主招生与常规的高考复习双线并行,每天都是无尽的卷子,一班大多数人都拿到了自主招生资格,或降分、或保送。 欣喜、绝望、振奋与吵闹混杂交织。 共同演绎出高考——这场青春年少中最有悲壮史诗意味的大事件。 徐鸣灏在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中脱掉半层皮留在一班没动,然后开始把摆烂事业进行到底,近期正因为不交作业,反复被各科老师猛烈敲打。 数学老师气得用白卷抽奖桌,痛心疾首地质问徐鸣灏,“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想干嘛?抽烟喝酒打麻将吗?” “也不是不行,人各有志啊老师。”徐鸣灏嬉皮笑脸地回,被要求站教室后面听讲。 没让他滚出去的原因可能是寻思多少听点儿,总比不听强。 对于这种离大谱的行径连寻旎都理解不了,直到徐鸣灏承认他家里准备送他出国,不必学了。 寻旎拿笔戳着徐鸣灏的肩膀问,“兄弟,既然如此,你累死累活留一班图啥啊?” 徐鸣灏拍案而起,豪迈讲,“那当然是舍不得兄弟们了啊!我要是去别的班了,篮球赛见面多尴尬!” 林致远拿书砸他让他赶紧坐下,阎王正往这边来,别狂了。 数场拼杀过后,季舒白拿到了人大的加分,而寻旎侥幸拿到了南大的,前者为林致远去帝都,后者是因为最近比较热衷鸭血粉丝汤。 **** 签约那天秋雨绵绵,难得无风,陆离铮撑伞和她同走下坡路,雨才飘起来,枯叶还没被浸透,踩起来“嘎吱嘎吱”地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