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绯红的嘴唇,喂了一颗丹药进去,转身离开了明夷殿。 江霁出去之前,还布下了重重阵法,不允许她脱逃。 绯红的身体受到两种极致的折磨,她几乎把殿内能砸的都砸了一遍,最后她皮肉血红,又精疲力尽倒在地上,脸侧着放,正好对上那一面被她扫落在地的铜镜。那镜子早被她摔得四分五裂,以致于她的脸部也被分割成了数块,无意营造了一种诡异惊悚的美感。 碎镜里的人浑身是血,又似有若无笑了一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 绯红的鸳鸯散第二天就解了,是红八过来放人的,乖得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小狸奴。她给绯红清理身上的伤口,小声地抱怨,“父亲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挨鸳鸯散呢?” “那正好,我也不想同他睡一夜。” 红八愣了一下,更加不敢吭声。 绯红又问,“东厨在哪里?” “……啊?” 绯红言简意赅,“我要做寿面。” 红八老老实实地说,“父亲的明夷殿里就有小厨房。” 虽然已经有许多年没用了。 红八忽然想起,这寿面是父母的定情之面吧?她们前几年,也是吃过父亲亲手做的寿面。 红八莫名激动。 父母终于不冷战了,她们这些做女儿的也不用夹在两头为难了。 红八决定将功折罪,溜到了天经宫的某处,装作不经意告诉父亲,“娘亲去了小厨房,好像是要做面呢。” 昆山玉君指尖抚着仙鹤,“……做面?” 红八说,“对,还是寿面。” 唯有一点让红八很头秃。 “娘亲错把饴糖当青盐了!” 她就在一边眼睁睁看着,由于对方态度太过自然,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她没错。” 江霁眼梢微动,似破开冻土的春。 那家伙就是故意的。 红八察言观色,“对,娘亲肯定是没错的!哪怕是转世了,还是很惦记着父亲的!” 昆山玉君被她的恭维取悦了一瞬,把灵兽食物袋交给她,“你来喂,我去看一看,免得她把小厨房弄坏了。” 红八只好跟一头胖仙鹤大眼瞪小眼。 她嘀咕着,“太上墟的都有什么毛病,总把仙鹤喂成一个小胖球。” 胖仙鹤踹了她一脚。 红八:“???” 你胖你还踹我?! 胖仙鹤又姿态优雅地踱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昆山玉君去了东厨,锅是热的,饴糖也少了,但人跟寿面却不见了。 他闭目一算,猛地睁眼。 “师父,今日是你生辰,你快尝尝我亲手做的寿面!” 绯红正在妄机宜的床前。 他自醒来之后,就不再开口说一句话,此刻也一样。 他只是看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一下。 “师父,寿面要凉了,你快吃,好不好?” 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甚至怕筷子戳到他,而卷了一筷子的寿面,放在掌心里,递到他面前,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妄机宜僵硬低头,缓缓张嘴,吸着她手心里的面条。也许是因为举着手臂,她袖子滑了下来,那肘弯深处,是一片细密的咬痕。 “您大可吐出来,浪费了这一次,我就要多出卖自己一次。” “师父,不哭,我其实不疼。” 他姑娘受尽委屈,只为求他不死。 “呕——” 妄机宜的胃里翻江倒海般恶心。 他不住干呕。 自我厌弃的恶心感与强烈的痛感搅碎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像被切碎、捣烂了一样。 “师父!师父!你别吓我!” 妄机宜握住她的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稳住他动荡的灵府。 “没、没事——” 妄机宜终于开口说话了,却嘶哑难听,近乎失声。 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