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猩红看向我,「你要让爸爸妈妈离婚?」 暴力,争执。我害怕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眼前一片矇矓。 每次爆发剧烈的争吵,父母亲总会在睡前哄一哄我,告诉我都是因为他们爱我所以才管我,而我总会被哄的隔天一样笑咪咪地去亲近爸爸妈妈。 在他们眼中,我就像是拥有七秒记忆的金鱼,不长记性。但事实上,熟悉我的人都明白我錙銖必较还分外记仇,并且,记性好到连三岁时发生的事在脑海中都分外鲜明。 只不过,我就像是刺蝟,把所有的刺都面对了外人,向他们展露的是柔软的肚腹。 「我妈她强迫我去走她想要我走的路,我不晓得要怎么办,我不敢说我不要。」我第一次在仔仔面前哭的稀哩哗啦,「我跟他们说我要当医生,他们就会说我能力不足,要我保证一回到家就坐在书桌前,不准碰娱乐项目,不准跟朋友出去玩,之前我想跟班上朋友出去,他们一听对方成绩一般就禁止了我。」 仔仔眉眼透露着担忧,「你真的想当医生吗?」 我咽回了万年答案,颤抖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考虑过其他职业。」 「你要不要考虑搬出去?」仔仔握着我的手,给了我莫大的支持与安慰,「跟爸妈保持一段距离也能好好思考。」 情绪平復之后,我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仔仔。」 回家的路上我思考了很多。实际上,情况远比我吐露的更糟,在我经受母亲的冷暴力后,我便控制不住的拿着刀自残,整夜整夜的失眠。 黑夜于我而言,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我失去了和同龄人一样上学的能力,哪怕有很好的朋友。我害怕把工作丢给我导致我连午饭都吃不下的班代,更不敢直视现今似乎一点用都没有的自己。 到家以后,我选择先和父亲摊牌。与他沟通的过程比我想像中顺利许多,父亲几乎是无条件支持了我。 我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那天过后,父母开始时不时试图动摇我的决定,甚至是我从急诊返程也不例外。 素来自称开明的他们气急败坏,言语间冷漠绝情:「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不自私我就活不下去了!」在他们的逼迫下,身心俱疲的我声泪俱下。 一如从前那样,他们觉得我说的不过是妄言,一个才十五岁的学生能有多大的压力呢? 他们从未意识到,笑点那么低,总是有无穷无尽可说的我,已经不笑也失言很久了。 那一阵子,我感觉自己的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披着残破的躯壳,没有盼望的活着。 每一步都踏在绝望的深渊,寸步难行却又晓得不能停留。 如果停下,所有人都会走向灭亡。 我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晓得,原来爱是真的会生出恨意。我曾经有多爱家人,当下便被反噬的多深,更恐怖的是,我无法收回。 最后的最后,我拿出数值过高的抑鬱量表,要求他们给予我看心理医师的机会,如此一来,我便会重新考虑转学这档事。 他们的目光躲闪,口口声声的说这会影响我的前程,却也不再敢提不让我转学。 我明白,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声誉。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大可以傻一点,是吧? 临去的那天,母亲坐在我面前,哭着说:「你去外地生活我好担心。」试图用情绪勒索使我乖乖就范。我低下了头,藏住冷漠的神情。 那天晚上,我睡了两年来最好的一觉。 回忆快速地闪过,一幕幕都是触目惊心。我沉默了半晌,喝了一口饮料,就着甜丝丝的奶茶浅笑着说:「是因为我妈给我的压力太大啦。」 理论上,在我有心的遮掩下,这抹笑足以骗过所有人。 然而,我却从萧语海的眼睛里瞧出了几分情绪。 ——是心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