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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不净 第98节


王谷里发生过的事情来说。

    比如在山上偶遇山猫,瞧着野性难驯,叫声却很绵软。

    又说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种了桃树,不知离开时会长得多高。

    回到药王谷后,他带着隐娘在药泉附近弄了些遮挡的篱笆,这样就不会像宴云何担心的那般,有人偷瞧。

    药王谷里的花海,他无意中去过一趟,没有仔细瞧,之后便再也没有去了,因为答应过要同宴云何一起赏春。

    幸好如今是冬日,花海尚未复苏。

    宴云何看到最后一封信,也是昨日宋文拿过来的。

    寥寥数句,藏着先前数封书信未曾说出的话。

    -折枝作春色,以寄相思情。

    信中夹着一小段桃枝,落进了宴云何的手里。

    短短不到十个字,昨日他看到时就已经开始心软,很艰难地将这信以及这桃枝收进柜中,打算近期内不会再看。

    可惜宋文又同他提起了虞钦,苦苦压抑的思念,便汹涌而出。

    他靠在床头,看着那小小一段树枝,沉沉地叹了口气。

    将信掩在脸上,宴云何终于无法忽视那个事实。

    苦于相思情的,又怎只有虞钦一个。他也是夜夜难寐,睁眼闭眼都是他。

    从前宴云何想一个人,便会去寻那人,不管外界如何,他只遵从本心。

    现在的宴云何像是被吓怕了,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自己都厌恶。

    不知喝了几杯,宴云何大醉一场。

    再次醒来,是被宋文进门的声音给惊醒的。

    睁开眼,便发现怀里抱了个胡乱收拾好的行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桃花枝。

    宋文见他这幅模样:“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不等宴云何回答,宋文又道:“这是我刚从皇城司拿到了急信,你先看了再走。”

    宴云何接过书信,用的红色信筒,说明事情相当紧急。

    内容是隐娘所写。

    -淮阳,兄长私自离了药王谷,不知去向。

    第一百零七章

    宴云何立即起身,怀里的行囊掉了下去,包袱散开后除了衣裳,还有几封信件。

    宋文弯腰去捡的时候,看见有些信封上面还有墨渍,再一抬头,才发现宴云何衣服下摆全是星星点点的墨水印。

    “大人,这是你写的?”宋文忍不住笑道。

    宴云何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信,难道是醉酒的时候写的?

    但现在的他无心留意这种小事,正想匆匆出门又顿住脚步:“不行,现在去了可能会错开,还是得在府里等。”

    “发生什么事了?”宋文问道。

    宴云何攥紧了手里的纸条:“虞钦擅自离开药王谷。”

    宋文惊道:“虞大人那样的身体怎么回京啊。”

    宴云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点气虞钦,更多的是气自己,若是早些回信,都不会叫虞钦这般胡来。

    隐娘未必不知道虞钦去向,而信上的下落不明,更多是写给他看的,因为他迟迟不回信。

    “你还是去皇城司打探一下,能否查到虞钦的行踪。”宴云何不敢完全肯定对方是回了京城,还是得确定以后才能放心。

    宋文:“大人,你该不会要出府吧,陛下说了让你闭门思过。”

    宴云何皱眉:“快去。”

    等宋文一走,宴云何闻着自己一身的宿醉酒气,便喊人烧水沐浴。

    胸口上的伤已经结痂,愈合的时候最是难看,以往宴云何觉得受点伤无所谓,现在又觉得伤得太多,还是有碍观瞻。

    好不容易打理好自己,宴云何又令仆役点些熏香,驱散酒气,再换套寝具。

    披着湿发,宴云何身着中衣,第一时间去查看了藏在暗柜的信件,确认自己醉酒时没有弄脏这些信,这才松了口气。

    冥冥中生出一种预感,虞钦来找他了,他们即将会见面。

    只分别没几日,却没由来生出一种近乡情怯。

    宴云何收起那些信,在仆役给他递上外衣时,叫人去换了一件红色锦袍。

    仆役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种华贵的料子,通常只在出门会客时才用,宴云何平日在家中无事,总是穿得很随意。

    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有重要客人要来?

    宴云何将自己酒后写的信一一拆开,很快就被上面过于直白的言语给臊得耳朵通红。

    他在信里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地说着想念。

    这种信绝不能让虞钦瞧见,太丢人了。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封信,就听到推门的动静,宴云何抬手吩咐道:“把手炉拿过来。”

    不多时,手炉便放到了宴云何手中。

    他打开盖子,正想把信纸塞进去烧个干净,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宴云何心头一跳,倏地转过脸,顺着握住自己手腕的苍白指节,望到来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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