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昭放下听诊器,改为触诊,仔仔细细地摸了蓝高铃兰肚子的每个角落,但情况依然不对劲,她的脸色越来越沉。 「又怎么了?」蓝安淑小声地问。 蓝高铃兰把头上的发夹丢了过来,怒吼道:「你们两个在讲什么悄悄话?我儿子怎么了?」 刘丰昭和蓝安淑面面相覷,最后蓝安淑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蓝高铃兰的手,「阿母,刘產婆发现很奇怪的事情,真的很奇怪。」 「是什么事情这么奇怪?」 见蓝安淑陷入犹豫,刘丰昭老实地报告:「很遗憾要告诉夫人,我没听到胎儿的心跳,也没有摸到胎儿的身体,你肚子没有胎儿……」 「哈哈哈,你骗谁啊?我肚子这么大,感觉到胎动,也生了乳汁,现在还破水流血!」 「这个血,我推测是经血……」 「这是什么两光產婆!给我滚出去!」蓝高铃兰挣脱蓝安淑的轻握,抄起床头的刮痧板、平安符、佛经往刘丰昭砸。 「阿母!」蓝安淑也对刘丰昭的话惊愕不已,反应慢了半拍。 蓝高铃兰又感觉到子宫收缩的疼痛,她抱着肚子,全身冷汗涔涔,「医生什么时候来?」 「很快就来了。」蓝安淑握着蓝高铃兰,用要求答案的态度问:「刘丰昭,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丰昭皱着眉,「这……我判断是一种叫做想像妊娠的病症……就是假性怀孕,内分泌变化让身体像怀孕一样,通常出现在有传宗接代压力的人──」 「哇啊啊啊啊啊!快住口!」蓝高铃兰听不下去了,忍着腹部的剧痛,拿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刘丰昭。 「阿母,不行啊!」蓝安淑没料到阵痛中的阿母还有力气攻击人,只来得及稍微拨动蓝高铃兰的手。 这样就足以让水杯的方向偏掉。 水杯没有打到刘丰昭,直接落在地上,支离破碎,但反弹跳起的碎片还是划到了刘丰昭的小腿。 「你这个妖妇,恶魔!给我去死、去死!送子佛为什么准你替我接生!竟然想骗我说儿子没了,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蓝高铃兰一边骂一边抓着手边抓得到的一切东西,往刘丰昭丢。 蓝安淑很想制止,但她的力气第一次输给了蓝高铃兰,阿母真的火冒三丈啊! 最后她只得护在刘丰昭前面,「你快走!」 刘丰昭被她推到房门之外。 「我阿母这样要怎么办?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是没有,就是像一般经期一样。但可能要吃药,肚子才会消。」 「你有药吗?」 「药要请医生才能开……」 「好,你在外面等我。」蓝安淑指着刘丰昭脚上渗出血的伤口,低下了头,「真的很抱歉。」 「别在意,你比较辛苦。」 蓝安淑苦笑,折回房里。 「太噁心了!居然想骗我?是想把我的儿子怎样?」蓝高铃兰还喘着气叫骂,身上全是汗,神情疲惫,「那个妖妇去死了吗?」 蓝安淑好声好气地说:「嗯,她不会再来了。阿母,你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那个妖妇真是太可恨了!把她的东西都丢掉,快点!」 蓝安淑把刘丰昭的器具撤到门外,盘里箱里都有些水杯碎片,她趁搬送时,无声地用手势要刘丰昭小心。 蓝高铃兰取下手腕的念珠,继续祈求着平安顺產。 蓝安淑抚着她的手臂,「阿母,我们等医生来吧,应该很快就来了,你还痛吗?」 「还是有痛,可是还在流血。」 「我来帮你止血吧。」蓝安淑拿了纱布叠成一片,「你按住流血的地方,这样应该可以撑一下。」 「好。」 「你休息一下,这样等一下要用力时,也比较有力气。如果有特别不舒服跟我说一下。」蓝安淑暗自点燃蓝高铃兰睡前总是会焚烧的薰香粉,希望可以让她入睡。 事与愿违,蓝高铃兰又大叫着:「又开始痛了!要生了!」 蓝安淑用阿灯姨拿来的热水弄湿毛巾,敷在蓝高铃兰的肚子上,「这样应该会好一点吧?」 天色已经大亮,刘丰昭独自坐在蓝家客厅,处理了被刮伤的伤口,又小心翼翼整理了接生道具,把水杯碎片挑走。 阿灯姨领着医生走进来,刘丰昭惊鸿一瞥,对方竟然是她在產婆学校的老师!而且老师还挺着大肚子,目测已经五六个月了。 刘丰昭站起来向她打招呼,「老师好,你怀孕出诊真是辛苦了。」 「刘丰昭?想不到你也在!」老师也认出她来,「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