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遇到什么状况?」 现在不是寒暄叙旧的时候。她上前向老师说明蓝高铃兰的情况,一路跟到蓝高铃兰的房门外。 「夫人,吕医生来了!」 蓝高铃兰这边已经经歷过十几个阵痛循环,终于盼到医生来了。 医生同样听不到胎儿心音及脐带音,触诊也摸不到胎儿的存在。 她把听诊器递给蓝高铃兰,亲切地说:「你要不要听听看肚子里的声音?」 蓝高铃兰又是狐疑又是好奇,接过听诊器,医生将耳竇放进她双耳,听头靠在她的肚子上。 「你听到什么声音?」 「咕嚕咕嚕……」 「嗯。」 「那你听听看我的肚子。」医生挺起自己的孕肚,将听头改放到上头。 蓝高铃兰听见了速度飞快的「怦怦怦怦」──这,就是胎儿的心跳声? 是她的儿子死掉了吗? 「为什么会死掉?为什么?送子佛啊!」她仰天长啸,接着抓住了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 医生抚摸她的背,「我想你听了会很难过,但没有人死掉,是你生病了──」 蓝高铃兰困惑地望着医生。 医生不忍地说:「你揉揉自己的肚子。」 蓝高铃兰揉了揉,但她揉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胀大的肚子,紧绷而柔软。 「你再揉揉我的肚子。」 蓝高铃兰一把手放上去,就感觉到有胎儿的存在,很实在、很具体,在许久以前,她怀孕的时候,也曾有过一样的触感。 某种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迎面袭来。 医生见她已明白真相,哀怜地半蹲着,与她平视,「遇到这种事,真的让人很难接受,难为你了……」 难道產婆说的,都是真的?不可能!蓝高铃兰抓着念珠往医生身上扔。 「阿母!」这次蓝安淑早有防范,从旁抓住了蓝高铃兰的手,念珠依旧摔了出去,但总算是没有砸到医生身上。 蓝高铃兰对医生破口大骂:「一定是那个姓刘的妖妇害的!她是不是把我的孩子偷换给你了?你说?我要去杀了她──好痛!」 蓝高铃兰又阵痛了,抱着肚子,痛苦地闭着眼睛。 刘丰昭一直在门外偷听,听状况不对,赶快进去把医生拉出来,满脸担忧地问:「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老师似乎对蓝高铃兰的行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反而好奇地打量着刘丰昭,露出欣慰的表情,「你变得有人味了,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哪,在这边吃了很多苦头吗?」 「这都要谢谢老师给的锦囊妙计。」 「是吗?看来把你派来这里是对的。」 「老师真是英明。」 蓝福城回到家,看见医生和產婆聚在蓝高铃兰门外,关切地问:「孩子生得怎么样了?」 医生遗憾地解释假性怀孕的事,蓝福城听得瞠目结舌,肩膀下垮,消沉地走向书房,连去关心妻子状况的心力都没有。 蓝安淑唤来阿灯姨和阿满照顾蓝高铃兰,带着医生的助產箱跑了出来。 「吕医生,刚才真的很抱歉……可以帮我阿母开药吗?刘產婆跟我说,要吃药肚子才会消。」 医生给了蓝安淑几粒药丸,「但看来要让你母亲吃药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会想办法的。」 医生和刘丰昭相偕告辞,刘丰昭给了蓝安淑情意深长的一眼,「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蓝安淑赠以感谢的微笑,接着回到自己的闺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几个阿母向送子佛祈求来的药水瓶子。之前看阿母把这水当成开水在喝,她偷拿了好些藏起来,免得阿母喝太多。 她把药瓶里的内容物倒掉,冲洗乾净,将医生给的药磨成粉,放进那药瓶里,带到蓝高铃兰的房间。 蓝高铃兰又在阵痛了,不适地蜷缩着身体。 「阿母,我请阿满去拿了一些送子佛的药水,要让你生產顺利的,我先帮你感谢送子佛,等一下餵你吃。」 蓝安淑拿几个药瓶对着神像跪拜,姿势虔诚。 蓝高铃兰不疑有他,乖顺地吃下药。又一次阵痛之后,她便彻底放松,进入梦乡。 那药就像是出神入化的魔术师一般。 睡梦中,朝阳逐渐走成暮日,蓝高铃兰的腹部也逐渐消下去,没有婴儿诞生,也没有胎盘排出,那胀大如球的肚子便凭空消失了。 蓝安淑一直守在床边,目睹了这一切,庞大的空虚与失落袭捲了她。 她一个旁观者都有这么痛的感觉了,更何况是阿母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