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事是世上最难逾越的障碍,被留下的人总是痛苦的,但反过来说,对离开的人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 “我知道,哥哥和云兮在离开前都很痛苦,那样的解脱对他们来说未必是错的,只是带给生者的痛苦就如撕裂般经久不愈。只要想到他们在离开时对这个世界有不舍,有留恋,我就……” 语言太过苍白无力,萧始知道他接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尝试接受现实,也不愿强求他。 “还有我在呢,我陪着你。” “……嗯。” 江倦这才抬起头,将牛奶一饮而尽,一根根捡起地上的烟头,呛咳了几声。 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不用太担心我,我跟她没有太深的感情基础,我不难受。” 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是真的不难受,又何必多此一举解释? 他被自己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逗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一手挡在额前,遮着双眼,掩饰着难看的哭相。 萧始吻着他的掌心,安慰道:“她在生命即将走到终途时遇见了你,她的离开不是你的错,但认识了你,却是她的幸运。” “……她什么时候走?” 江倦捏着鼻尖,想抑制住那蔓延开来的酸楚。 萧始说:“明天。她妈妈不想让女儿在冰冷的殡仪馆睡太久,我们可以去送送她。” “那你明天……早些叫我起来。” 说完这话,江倦就靠在萧始肩头,闭眼睡了过去。 萧始本以为他只是想逃避眼前这一切,短暂地自闭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样睡着了,被抱上车时没有知觉,到家给他换了衣服上了床后依然没醒。 难得他睡得这么沉,看着他的睡颜,萧始抚着他的头,意识到他是真的累了。 摸了没几下,就有发丝勾在了指间。 萧始耐心地收拾了那些断发,继续帮他梳着头发,却是越来越心惊。 江倦掉的头发远远超出了往常,枕头上也留下了不少干枯的发丝,都是连根断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 萧始将那些头发都收了起来,想着明天参加完云兮的葬礼,便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知道江倦有事瞒着他,可那人不肯说,又不能硬逼着他开口。 “江二,你啊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共享你的秘密呢……” 岑寂之中,萧始喃喃自语。 萧始替江倦向高局申请了一次长假,被爆炸案折腾得心力交瘁的老局长问:“那你呢?” “我……” 萧始回头看了看睡得正沉的枕边人,须臾间做出了抉择。 “高局,今明两天,我会把辞职书交到市局,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高局无可奈何地叹息着,沉默许久,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萧始低下头,亲吻着江倦的鼻尖。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会有这亲昵举动的原因。 自打回来,他就发现江倦的体温较比常人低,对温度的变化也很敏感,常常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他打个激灵,鼻尖总是凉凉的。 他骨子里的保护欲被激了起来,情不自禁想去暖化他,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 “我真想找个地方,把你好好藏起来……” 江倦一夜沉眠,萧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