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现在知道的仅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清江市已经有流脑流行,但是田蓝如此郑重其事,他们就觉得这个事情会很严重。 知青们立刻行动起来,杂志编写组的同志们开始组稿,印刷组的同事则拿出了印刷机做检测。 其他人,要么商量着上哪儿找口罩,要么琢磨着从哪儿弄磺胺药。书上写了,在这个药发明之前,流脑的病死率高达50—70%,用了磺胺以后可以降低到3—5%。 卫兵们看着知青们忙忙碌碌,一时间有些茫然。先前那个哭着要求回家的姑娘李雪梅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也不是你们能管的事啊。” 为什么一个个搞的好像这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一样。而且高连长是怎么回事?居然都不管管,什么都由着他们的性子自己来。 结果她立刻挨了怼。 好几个人严肃地批评她:“你怎么能这样想?这不是国家的事,不是人民的事吗?国家和人民的事不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吗?就你这样的思想境界,还闹革.命?你也不嫌丢人!” 女卫兵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怼,直接扭过头去,不想再说话。 田蓝瞥了她一眼,声音硬邦邦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别想着到处跑了。省得害人害己。” 女卫兵们都气坏了,说什么怪话呢?她们什么时候害过人? 田蓝半点好脸色都没有,她们拿皮带抽向无辜者的时候,就不是害人?从古至今,莫须有的罪名,也就是秦桧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太过分了,居然拿她们和秦桧相提并论,那可是大奸臣大汉奸。这是在侮辱她们,她们可是卫兵! 田蓝冷笑:“谁说祝老师是走.资派派来着?田紫云吧。当初是田紫云组织揪斗祝老师的,那田紫云又是什么人?哎呀,我都忘了,你们可是田紫云的忠实拥趸。实际上你们跟她一样吧。” 卫兵们吓得脸色惨白,这个时代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被归类为黑分子。这意味着他们从革命接班人直接沦落为黑崽子。 女卫兵矢口否认:“我们不是,我们只是,我们只是被狡猾的坏分子蒙蔽了。” 田蓝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建议:“所以说你们还是好好劳动,好好学习,好好提高自己吧。毕竟以你们的脑袋再跑出去的话,谁知道还会被骗成什么样。” 几个女卫兵很想大声为自己辩白,可惜的是她们被人抓到了小辫子,说什么都心虚没底气。 她们懊恼得不行,只恨自己眼睛瞎,怎么就没看清楚田紫云的真面目呢?明明她妈就是资本家出身,是坏分子。 田蓝懒得再理会这几人,只招呼自己的小伙伴:“大家都写信吧,写封信回家,让家里人注意预防流脑。金霞姐,你把预防措施写在小黑板上,大家都记得要抄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不幸中招,一辈子说不定就毁了。” 戴金霞赶紧应话,将自己从书上抄下来的防治事项递给田蓝:“你先看看。” 这也是知青们在长期劳动过程中形成的习惯,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即便是田蓝完全不懂的领域,大家也习惯性先得到她的认可。 田蓝从头看到尾,抓起笔道:“我再添两句,停止活动,就地隔离,单人就餐,防止交叉感染。隔离满14天,没有异常症状,再恢复正常活动,但也尽量减少外出。” 她写完之后,才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田蓝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戴金霞犯愁:“你让他们就地隔离完了还不走,那他们不回家能干什么?” 这倒是个问题,不给他们找事做,他们可能折腾出更多事。 田蓝眯着眼睛想了想,立刻有了主意:“让他们就地插队吧。上山下乡本来就是闹革.命,在生产劳动中革.命是最有现实意义的事。” 邵明立刻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直接投了否决票:“算了吧,他们怎么可能听。这帮人还革.命?都是群少爷小姐。这才干了几天活,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就想逃回去继续当寄生虫。” 陆双双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说谁是寄生虫?” “吃白饭的都是寄生虫。” 陆双双委屈地眼睛一红,真哭出了声。 邵明毫无见好就收的意思,完全痛打落水狗:“囔,又开始了。就你这样当年还喊着要下乡?合着在你眼里,下乡跟串联一样,都是游山玩水吧。” 田蓝嫌吵,直接打断他俩:“都赶紧写进去,不要给别人添麻烦。郝建设,你写一篇号召就地插队的文章。看我们杂志的人,大部分还是没打算将上山下乡当成镀金途径,真心想要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 至于剩下的,她管不了。天助自助者。 郝建设立刻痛快答应。 邵明鄙夷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