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弟,补习费加起来——也要十万对吧?」 一夜发白的鬓角,压抑沉重的气氛在空间蔓延。 「没关係,让弟弟读吧,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她说得轻快,可面对老师的疑问,她只能傻愣在原地。 「陈若初,你将来要做什么?」 我该有将来吗?陈若初发自内心问自己,她会有将来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只是绕在她的脑中,侵扰着每一刻闲静的时间。 「乾脆我们烧炭死一死算了!」 就是那一句话,压垮陈若初对自己生命的所有理想。 原来我们存在的意义,已经成了母亲威胁一段早已破碎不堪的关係的筹码。 那时陈若初真的很佩服父亲还能告诉母亲:「别这样想,办法总是有的。」 常常因为工作不在家的爸爸,努力的维持着家的表面,陈若初常常不知道,究竟是谁为这个家付出的比较多? 是那个因为钱而被压垮的母亲,还是给出超过自己能力承诺的父亲。 在那之前,母亲在自己的世界是值得陈若初一而再,再而三提起的存在。 「我妈妈很厉害!她能赚很多钱,然后带我去吃好吃的,陪我去玩我最爱的黏土——」 父亲的严厉管教让陈若初和弟弟,儿时是将他视做恶魔般的存在,因为他久久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总是面有慍色,神情严肃。 「你们要知道,现在不做,以后这些事会加倍还给你们!我在教你们的就是这个道理!拖延是个恶习,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那时还小的弟弟,和半知半解的陈若初,所有心思都注意在父亲手上那根掉漆、弯曲的衣架上。 那时有多讨厌,现在就有多庆幸,每一顿骂、每一顿打都没白挨。 「你是姊姊,你要成为榜样。」 这句话陈若初听了十年,不想也不愿,却还是浅移默化的将这份话语搭在自己肩上。 从何时起,弟弟的存在,也成了自己害怕的一环。 他考上比自己好的学校,总是拿着这些事在自己面前显摆。 「你看,我就是比你聪明、优秀。」 「那你不是有去补习班嘛,跟我没补习的比什么?」 有种体贴都被当成屁一样的感觉,那时父亲笑容有多欣慰,现在的她就有多噁心。 「那是你自己不争取,怪谁呀?」 那是陈若初最恨自己的一刻,无法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加油,让爸爸为你感到骄傲吧。」 那一刻起,榜样这个词就像怪物,一口一口吃掉她的努力、时间、动力、甚至笑着的权利。 「要是你考不上这些学校,就别读书了!出去找个工算了!」 如果我考不上,没办法成为所谓的榜样,你也要拿我撒气是吗? 「完蛋~你惨了。」 那副表情,那副看笑话的嘴脸。 「若初,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问题吗?」 哭着哑了的声音,颤抖拢起的背,双手掩面哭得伤心欲裂。 「我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管多无助都不能掉下一滴眼泪。 因为她不会听到母亲的安慰,只会是接踵而来,情绪激动的责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