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欠钱的是我不是你,闹离婚的是我不是你!」 所以我没资格掉下眼泪,我只能一昧接受着你们的情绪。 「你爸为这个家付出什么?」 「你妈为这个家付出什么?」 我不知道。 「都是我陪你们,他做了什么?」 他撑起这个家的运作,撑着世界所谓「男人」的责任。 所以,这是有付出对吧? 「没有——」 「家里所有开销都是我付的,你妈有拿出半毛钱过吗?」 弟弟和我还小的时候,她给了我们所有她能给的,她所有的时间、精力。 再忙也会陪我们,不管多晚。 「没有——」 可是我到底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的把「没有」两个字说出口? 长大后陈若初才知道,父亲背负的是多大的责任,她了解父亲为何会对自己说这辈子全赔在母亲身上,母亲为了维持住金钱流,死不肯放票,钱越滚越大洞,到最后宣告公司破產,负责人掛在母亲名下,所有银行债主都往她找。 她努力过了,所以陈若初从没把埋怨告诉过她。 然而所有的债务都背到了父亲名下,只因为两人是夫妻。 父亲是公务人员,强制扣薪这四个字,是会影响他未来职涯终点结果的。 那时候飞快整理家当,速速搬离那栋屋子时,陈若初还笑得出来。 直到那栋屋子也填补不了母亲那个大洞,父亲也崩溃了。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卖房子也没办法解决的事,原来爸爸也会掉眼泪。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是父亲因为腰伤住院,面对医药费、面对自己父母,最后撑不住失声哭喊。那是陈若初去探病时,唯一记得的话,而母亲在大厅一楼等着他们。 他觉得是自己放任妻子继续下去,是因为自己的关係连累到父母,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原来这世界比我更委屈的大有人在,所以自己不能哭、不能觉得委屈、不能有这种想法。 「陈若初你看到我难过成这样都不会想过安慰我一下?」 后来的母亲总是这样,能为了一些小事情绪瞬间就爆发,然后扣住自己和弟弟在家里,等发洩完才放两人走。 那一次,陈若初无声的抗议,让母亲更加歇斯底里。 对,就是歇斯底里。 「你也要跟你爸一样吗?陈若初?」 如果我安慰你,那爸爸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明明只是小事,为什么又要牵扯到这些。 上课要迟到了。 「我没有——」 「可是你现在对我的样子就跟他一模一样,难道我也对不起你吗?」她抓住她的肩膀,情绪激动晃得陈若初差点站不稳,「那我跟你下跪说对不起好不好?」 膝盖匡匡敲在板砖上,她惊讶自己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 「陈若初我都跪下了你还是这种表情!」她刺耳的吼叫响彻她往后的每个早晨、午夜,「我到底做错什么要让你和你爸这样对我——」 「姊姊你赶快扶妈妈起来啦!」 那么我到底欠了什么? 需要你这样子对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