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下打扫,不过无人住,烧的火便少了些,屋子里有些阴寒。 今日,两个院子早早便开始烧地龙火炕烘屋子,所以尹明毓他们一回来,踏进屋子的一刻温暖如春。 而谢夫人十分刻意地吩咐,不让人烧前院的院子,是以谢钦便要在东院养伤。 两人回到东院,尹明毓便有些夸张地扶着谢钦的手臂,玩笑似的故作紧张道:“郎君快快躺下休养。” 谢钦拂开她虚假的殷勤,淡淡道:“我只是箭伤,并未不良于行。” 尹明毓挑眉,意有所指地笑道:“是~郎君的身子骨好,我是见识到了的。” 谢钦瞧了她一眼,不作回应。 光天化日之下,便是没有旁人,他到底还是抛不掉守礼的性子。 尹明毓也没指望谢钦变得知情识趣,还是老古板逗着有趣些。 稍后,银儿带人进来安置行李,金儿则是禀报东院近来的事儿,谢钦去了书房,并未留在堂屋听。 晚膳在正院用,约莫快到时辰,尹明毓和谢钦便相携前往正院。 谢家主今日特地早早回来,问候谢老夫人,关心谢钦伤情,与孙子说话时,皆难得的有几分情绪外露。 就连对尹明毓,亦是比先前温和些许。 不过其他人比起谢策,当然还是差远了。 从前谢策便是父亲都不甚亲近,更遑论不苟言笑的祖父。 但如今谢策较从前大方许多,这次回来,更是对着祖父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极难辨别的童言童语。 但不需要语言清晰,只从他的神情状态,谁都能知道他在庄子上玩儿的极开心。 相比于前些日子的安静,谢家主享受于孙子的亲近,享受此时亲人团聚的热闹,眼神里都是温和的。 而这一切变化,皆是从尹明毓嫁进来开始的,谢家主对尹明毓这个儿媳又满意了几分。 晚膳后,谢钦提出与父亲去书房谈话。 谢家主抱着孙子,道:“有何事,皆可等你养好伤再说,不急于一时。” 谢钦没眼色,仍然道:“儿子的伤并无大碍。” 谢家主只得放开谢策,起身与谢钦一同移步到前院书房。 待到婢女上完茶,谢家主方才严肃地问:“何事?” 谢钦语气坚定,单刀直入,“父亲,儿子想要外放出京。” 谢家主微讶,“为何忽然有此念?” 谢钦这些日子,已经想得极清楚,于是有条不紊地回道:“祖父追封太傅,父亲又是当朝右相,谢家除非送女入宫,否则几无再进一步的可能。” 谢家主道:“我并无此意。” 谢钦自然知道。 谢家若有意,不考虑姑太太的性子,凭姑太太的美貌便可一搏,而如今谢家唯一的表姑娘白知许,容貌不俗,心性更胜其母,其实更适合。 但父子二人皆没有这个打算,他们不要滔天的富贵,只愿谢家如流水一般滔滔不绝。 如此,即便谢钦年纪轻轻便已官至五品中书舍人,是陛下近臣,各家同辈子弟皆难望他项背,他的一生,也注定要在父祖的光辉之下平庸。 “父子同在朝中为官,儿子在京中,本就极难寸进,外放未尝不是给儿子另一条路,而且……”谢钦眼中渐渐炙热起来,极其认真道,“父亲,儿子除了是谢家子,也想以谢钦之名真正做些实事,造福一方百姓。” 他一贯自持冷静,是谢家完美的继承人,难得有这样的时刻,用如此炽烈的眼神说着他的抱负。 谢家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