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有些感触,然谢钦的身份,每一步都可能对谢家的未来造成巨大的影响,于是他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只冷静道:“此事,仍需仔细考量。” 而谢家主随即便又威严道:“且不说外放的事,你此次受伤,应是更有体会,意外不知何时便会发生,需得有万全的准备。” 谢钦点头,“是。” 谢家主严肃道:“谢家子嗣太过单薄,若是嗣子有任何意外,于谢家都是极大的打击,且策儿也需要兄弟扶持,你要有所计较。” 谢钦沉默,良久才平心静气地问:“我也需要兄弟扶持,父亲为何没早些计较?” 谢家主:“……” 莫名的气氛在父子间蔓延。 在朝堂上百官之首的右相,今日又难得的无言以对。 最后是谢钦出言道:“子嗣一事,乃是福缘,不可强求,如今最紧要的,应是教养好策儿。” 谢家主若无其事地颔首,顺水推舟岔开子嗣一事。 第二日,韩旌向谢钦递了拜帖,谢钦直接回复韩家的下人,让韩旌直接来谢家便是。 当日,韩旌便带着赔罪礼出现在谢钦面前,歉疚道:“谢郎君,先前的事,皆是因我而起,害得谢家和少夫人受流言所扰,本无颜来此,只是思及未能当面道歉,便还是来了。” “谢郎君怪罪我便是,与少夫人全无干系。” 韩旌极为诚恳,甚至为了避嫌,连“表妹”、“二娘”这样的称呼都不叫了。 谢钦对他没有恶感,甚至其实是颇为欣赏的,但是,欣赏归欣赏,完全没有芥蒂也不可能。 是以谢钦忽视了韩旌的赔罪,面无表情地询问起韩旌的文章。 韩旌还未准备好是否要继续向谢钦请教学问,忽然见他如此大度,仍然关心他的功课,顿时羞愧不已。 谢钦皱眉,“读书需得孜孜不倦,难不成你近日有所懈怠?” 韩旌确实因为流言所扰,有些分神,但他微微抬头瞄见谢钦的神情,便有些不敢承认,连忙心神紧绷,认真回答起来。 他学问是扎实的,是以对答还算流畅,只是谢钦临出京前留的文章,简单描述之后,粗糙的他自个儿都羞于启齿。 甚至无需谢钦训斥,韩旌便自动检讨起来,还给自个儿定了颇为严格繁重的惩罚。 他如此自觉,谢钦倒不好更加严格了,只得道:“我近日无事,下次再过来,莫要忘了提醒明麟。” 韩旌巴不得有人与他一同面对“严师”,立即便应下来。 谢钦道:“回去吧,收心读书,科举为重。” 韩旌答应,随即看向他带来的赔罪礼,“谢郎君,这礼……” 谢钦扫了一眼,平静道:“我会转交给明毓,你若有愧也是该对她,我不便替她言原谅与否。” 韩旌闻言,更加佩服谢钦的品行,越发释然。 待到韩旌走后,谢钦便带着他的赔罪礼回到东院,不动声色地说明它们出自何处。 尹明毓是爱财,对这赔罪礼却态度平平,只从谢钦接下礼之举,询问道:“郎君不责怪他?” “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尹明毓微怔,是说因为她态度坦然,所以并不介意韩旌如何……吗? 而谢钦说完这一句话便转身进了书房,并没有继续对他方才的话进行补充之意。 韩旌登谢家门,瞒不过谢家周遭的几乎人家,其他有心人亦很快便得知。 韩家对外自然声称是探病,但有些人私底下仍然在悄悄议论,对此说辞有所怀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