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推开窗子,向她介绍道:“刺史夫人,稍后有表演,您坐在这儿就能观赏。” 尹明毓一看,果然视野开阔,笑道:“你有心了。” 掌柜又亲自询问她点什么菜。 尹明毓直接让他上些招牌菜,便教他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楼大堂响起乐声,她们一同看去。 台子边缘有几个乐师奏乐,中间有几个女子随乐声缓缓舞动,但观周围看客神色,似乎有些翘首以盼似的。 不多时,一个抬手以袖纱遮面的舞姬踩着乐点缓缓走出来,看客们立时骚动起来,神情激动。 尹明毓等人起了好奇心,更专注地去瞧。 台上,舞姬依旧遮面,缓缓扭动纤细的腰肢,水蛇一般妖娆惑人,下头看客们眼里也越发痴迷,催促着喊她放下面纱。 而舞姬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又遮面舞动了片刻,方才缓缓撤下手臂,露出一张娇媚的脸。 南柯惊地后退,撞在桌子上,打翻茶盏。 尹明毓看向她,见她泪流满面,顿了顿,问:“也是你的族人?” 南柯咬着嘴唇,痛苦地点头。 真行啊,竟是逮着一只羊毛薅…… 不过尹明毓又扫过台上的其他舞姬,其实也不是逮着一只羊毛薅,只是南梦的羊格外出众。 南柯不敢再看,泣不成声。 南朵慌乱地给她擦泪,哄她:“不哭,不哭……” 尹明毓看着台下的女子们,淡淡地说:“我可以保你一人,也可以保你姐妹,但保不了你一族;我可以保你们一时,但保不了你们一世。” 南柯扶着桌子才能站稳,泪模糊了双眼,哽咽不止。 “哭是最无用的。” “你既是族长之女,你有责任且能够顺理成章地护佑你的族人,旁人没有。”尹明毓没承诺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可能永远待在岭南,能不能抓住机会,改变你族人的命运,在你们自己……” 尹明毓可以递个梯子,也得南柯是愿意往上爬的人,否则何必这样的作态?老老实实当个花瓶美人得了。 但南柯若是真的做到……虽不可能庇护每一个女子,自有后来者心向往之。 尹明毓轻摇折扇,她自个儿只是个贪图享乐的庸俗人罢了。 而南柯渐渐止了泪,手指死死地抠着桌子,指尖的疼痛没有让她退缩,反倒越发提醒着她,如今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她连死都不怕…… 一舞毕,掌柜亲自送酒菜进来,殷勤地介绍完便识趣地告退。 侥族敢趁着她们未露于州城挟持,却不会蠢到大张旗鼓地害她们,这是在彻底跟大邺宣战。 是以尹明毓分了个小桌,教她们一起吃些喝些,待到吃饱喝足,便带着一行人离开酒楼,去接了谢策,再返回州衙。 此时,南梦族老和族长带着几个南梦族人,跪在州衙前喊冤,求刺史大人放出他们南梦无辜的族人,并且放了他们族长的女儿。 周围为了成群的百姓,指指点点。 因着南越一众人的面相,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时,甚至不清楚事实真相,便说他们“可怜”,下意识地偏向他们。 且人云亦云,一个人说那日看见刺史大人的护卫凶神恶煞地绑回了许多南梦族人,便有人相信,传给下一个人。 于是,在谢钦这个刺史出来解决时,已经有许多百姓对南梦族人心生同情。 谢钦的相貌,也极为不俗,他身边的褚赫亦是风流倜傥,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些心志不坚定的人,男女皆有,忍不住便又动摇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