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昭帝也重视此事,终于在谢钦送出信十余日之后,快马加鞭地送来密旨,他可以着手准备安排黔中军进入岭南。 尹明毓和褚赫也都在一旁,褚赫问他:“你打算如何悄无声息地安插黔中军进来?” 谢钦道:“修路。” 既然南越州百姓忌惮修路建桥,他们只能从外面招工,一切都顺理成章。 尹明毓则是问道:“准备何时动手?” 谢钦道:“南梦族和蛮族联姻,于州城之中举办盛大的婚礼,想必整个岭南有名望的人,包括侥族的族长等人,都会来参加。” 尹明毓又问道:“那两族所行恶事,自然死不足惜,但南柯算是无辜之人,若是礼成,是否算在蛮族之列论罪?” 朝中不知如何计较,可若是诛两族全族,成婚的南柯以及一些无辜的南梦族女又当如何? 谢钦明白她的意思,道:“陛下密旨有命,令我事成之后,尽快入京述职,定会就此事有妥善的处置。” 尹明毓这才知道,陛下的密旨中竟然要谢钦亲自回去述职。 而褚赫也颇为惊讶。 谢钦则是问尹明毓:“二娘,届时应是走水路,你是随我一同回京,还是留在岭南等我回来?” 若是无事,尹明毓肯定不爱折腾,不过若是三月回京,许是还来得及参加表妹白知许的婚礼,也能见见妹妹们,是以她立即便道:“我跟你一道回京。” 不过,她才来南越三个月,就又要回去了吗? 尹明毓想到远在扬州的谢老夫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忍不住期待。 谢钦对她如此顺畅地要同回京城,微微默了一瞬,复又毫不犹豫地抛开,他们夫妻是要携手至白首的,若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便是庸人自扰。 谢钦和褚赫就具体引兵入南越的事细致地商定一番之后,一面着手开始安排,一面派人去和黔中节度使沟通。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是他们必须要做的,那便是让戚节度使为黔中士兵悄无声息地潜入南越大开方便之门。 岭南军中确实有可能被此地势力渗透,但戚节度使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亲信和人手。 因为有陛下的密旨,谢钦极有把握戚节度使会同意,不过到底是越过戚节度使,他还是打算亲自向戚节度使说明劝说,免得日后同僚之间留下芥蒂。 而且,他们动手之日,有些事情也需要戚节度使和节度使夫人帮忙,若是他们心甘情愿,总归是一大助力,可确保万无一失。 尹明毓和谢钦带着谢策一起去的,劝说劝双,戚夫人那里通了,到时帮着劝慰戚节度使几句,戚节度使也就更通了。 他们是正儿八经递了拜帖,拜见夫妻俩。 戚节度使一见拜帖,便知道谢钦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两人一单独在书房之中,谢钦便扔给他一个惊雷。 “怎么莫名其妙便要入兵?!” 谢钦一五一十地讲了蛮族和侥族在蝴蝶谷做下的恶事,认真道:“戚大人,你我为官,初衷定然有为民请命,造福百姓,如今百姓受苦,怎能视而不见?” 后院,尹明毓也给戚夫人讲了蝴蝶谷之事,“伯母,女子虽弱,亦知善恶大义,见此不平之事,如何视而不见?” 他们在来之前,从未沟通过如何劝解戚家夫妻,但相处日久,已有默契。 前院书房里,谢钦道:“戚大人,为官不仁,何以为官?” 后院堂屋里,尹明毓则道:“伯母,人若麻木不仁,何以为人?” 戚夫人是将门之女,本就有几分嫉恶如仇,早就已经气愤难当,加之这些年在岭南,亦是多有忍让,当即便一拍桌子,干脆道:“从前不知,尚可装聋作哑,如今再视而不见,我便白活了!” 书房里,戚节度使沉默许久,也叹了一声,应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