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要换下夹衣穿单衣,柳树才发现不对劲,他肚子咋圆了这么多。 就算吃自家席吃的多了,可也没这么大的。 严阿奶一瞅,莫不是小树有了身子? 这可是大喜事啊。 后来请了郎中一瞧,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柳树算算日子,正好是十二月中时等榜日子,他紧张害怕,怕男人落选,夜里睡不着觉就去骚扰男人,就、就这么给怀了。 六月的第一天,严谨信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回来差点没找到家门,因为家里院墙扎起来了,屋子顶也修葺了一翻,不由蹙着眉,抬手敲院门,还没敲两下,院门开了。 “谁啊?” “阿奶,是我。” 严阿奶见了孙儿回来,眼泪先下来了,喜极而泣的扑上去,她身形矮小又瘦,皱巴巴的手颤抖着摸着孙儿,嘴里念着:“回来了就好,可算是回来了。” 严谨信便低着身弯着腰,让阿奶能摸到他的脸。 灶屋做饭的严母,在外回来的严父都高兴,见着儿子想说什么,可嘴笨也不知道说啥,就干巴巴问吃了没,累不累,歇会等等。 “小树呢?”严谨信在院中说了片刻的话,全家人都见了,怎么不见小树? 严阿奶顿了下,才想起来忘了给谨信说大喜事了。 “小树还在睡——” 话还没说完,严谨信见阿奶面色不对,刚停了下,眉宇间的褶皱加深了,道:“小树出什么事了吗?” “我去看看。” 严谨信步子跨的大,三两步进了堂屋,后头严家人跟着,严阿奶嘴里还说:“你轻声点,别惊动吵醒了小树,他现在不比以前……” 小树莫不是回来时出什么事了? 还是身子得了病不痛快了? 严谨信那短短几步的距离,神色越发凝重,脸是越黑,已经想了许多种可能,刚家里人的吞吞吐吐犹豫,定是太严重了,不由后悔,当日不该由着小树先回来,应该一同去京城,只是他怕劳累折腾—— 入了里屋。 炕上柳树睡得四仰八叉的,肚子上盖着条薄被子,如今已经踢到一边,只落了个被子角沾着,穿着一身里衣,松松垮垮的,于是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就清晰可见。 严谨信步子停了,眉头更深了。 自记事以来第一次的束手无策以及慌乱出现了,他回头见赶来的阿奶和娘,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没吵醒小树吧?他如今身子重了,喜欢睡觉,可不能吵醒了。” “谨信咱们外头说话,娘给你准备了热水还有饭菜,你先洗把脸吃个饭,由着小树好好睡,要不然小树没睡足,会不舒坦的。” 严家女眷轻声劝着儿子出来,严父则没上前,避开了里屋门的视线。一家人劝着严谨信到了院子里说话,别吵着小树睡觉。严谨信这时才找回了舌头似得,拧着眉,“小树不是病了,而是怀了?” “呸呸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小树那是有喜。” 外头院子里,严谨信这位新出炉的大三元——解元、会元、状元,此刻也只能委屈坐在院子里的石磨棚下吃饭,听家里人说他走这段时间的事。 “喜差来了给了银钱,你爹给包了一两,都是小树之前拿回来的。” “一两银子没丢了你的面子吧?”严父觉得一两很多了,可现在问起儿子来,却还是忐忑。 严谨信说了并无。严父心里才踏实起来。 严母说了摆席待客这些活都是小树操办的,还说有人送了婢女过来—— “咱家这地方哪里住的下,小树没要全打骂出去了。谨信,你现在当了官,可、可小树是个好孩子,跟你一起吃过苦过来的,如今他身子重,那些仆女一看就不成不如小树,你可别后悔要了。” 严谨信肃着脸说:“推拒得好。” 明明是小树打骂出去,到了严谨信口中就是推拒。 严家女眷心里安了,严谨信则问为何盖了院墙修了房屋顶,“……我在京中谋了差事,这次回来接全家去京中安顿,以后这里便不住了,何必浪费银钱修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