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谨信语气也不重,可他一贯黑脸,说话四平八稳没起伏,严家人以为儿子生气了,严母便解释说:“小树说修的,说要风光风光,不过也没费几个钱,就扎了院墙和修了屋顶,你别生气。” “……其实修了也好。”严谨信僵硬改口,“家中在村里低了这么多年,如今我中举,确实该修葺一番。” 严父点头,“小树也这么说的,说要不是他大着肚子不好惊动,还要推了重盖,说要体体面面的,好出出风头。” 其实严家人对小树提出的修葺院子还是很高兴和满足的,严家在村里一向不起眼,老老实实窝窝囊囊的没什么地位,以前受人轻视和嘲笑,现在好不容易儿子中举有了体面,那一家人最朴素心愿和想法就是风光。 可严谨信不是这样的人,严谨信务实,心里有远大抱负,装着官场上的事业,想大展拳脚,压根没想过在村里人出风头这种事。 柳树爱啊,柳树就喜欢简单粗暴炫耀,要不是肚子怀着娃娃拖了后腿,恨不得屋子上上下下推了全改成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过去这几个月,柳树就爱大着肚子吃吃喝喝瞎转悠。 等柳树一觉睡饱了醒来,一看男人坐在炕边盯着他肚子,差点人都能吓没了,严谨信也吓了跳,没想着小树睡得好好地,下一秒睁开眼,连个缓冲过程都没有,两人一对视,柳树喊吓死我了,严谨信僵硬着四肢过去轻轻拍柳树背,问没事吧。 拍的柳树一个咳嗽,口水呛到了。 一顿的折腾,夫夫俩终于能说说话了。 柳树听完,搂着肚子,高兴说:“周周哥也在京里?太好了!我能见到周周哥了,他家哥儿叫福宝,黎叔说了,这名字好听,一听就是有福气的跟周周哥一样。” 严谨信脸色如常的嗯了声。 “咱们赶紧收拾动身吧。”柳树扛着肚子迫不及待了。 严谨信皱着眉,说不可,你这样大着肚子万一路上折腾劳累了身子怎么办? 是难得的话多了。 可柳树不怕男人黑脸,说:“我生的时候都八月快九月了,现下六月,咱们赶紧走,路上慢一些不怕,难不成你还要我生了,再坐个月子,那时候天冷了,娃娃小不能动,再等,再等就是明年了。” “到时候村里人笑话我,说你去京城享福当大官了,不要我和娃娃了,留着我们在乡下吃苦受罪受人嫌弃——” 柳树说着说着真的想哭了,拿眼睛瞪男人,“你该不会真想在外头再找个吧?!我可是大房你正经娶进门的,我不开口答应,你别想!”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谨信黑着脸,小妾是用纳的不是娶的,不过他没给小树纠正这一点,而是想着小树说得对,翰林是清闲,可给的调度时间也不能过了这个年来年去,到时候他要办公,不好亲自回来接小树,要是小树孤身带着孩子,路上遇到危险呢? 还是尽快动身吧。 于是严谨信便答应了柳树尽早动身。 摆席待客这项省了,一家人祭祖烧纸钱后,收拾了行囊,家具什都不用拉,只收拾了衣裳,带了最新做的被褥,垫在骡车里,防止颠簸,让柳树舒服一些。 至于田地,严谨信交给了村长代为打理,免费借租给村里贫户。 从严谨信回来到出发也不过十天时间,六月中,严家三两骡车摇摇晃晃的出了严家村,上京了。 顾兆这边动身启程略晚了几天。 黎家里,黎大和黎周周收拾整理东西,该送人的送人,像是买的活鸡鸭,还有肉,这些搁不住放,就送给了二婶和后娘,还有柴火也让搬走了。 一去以后过年不会回来了,毕竟路途遥远,当官的一年到头放假也就那么些日子,赶不及回来的,所以被褥这些也送人了。 阿爹的坟修葺过了。 之前请的牌位自然是要一起带入京城的。 家里处理好了,到了奶羊和羊崽,福宝是离不得‘奶兄’小羊,一人一羊崽喝的是母羊的奶,福宝长得健健康康的,如今黎家搬家要走了,刘桂花瞧见这两头羊,心里痒,便说你们不方便带,我就带回去好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