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跪。 顾兆是勒马下来,扶着县令起来了。 “不必多礼,进去说话。”顾兆也没上马,同容管县令进了府县里。这府县大门看上去才清洗过,一进去,地方路上也洒扫过十分干净,街道上能看到的百姓,穿着多算干净得体,脚下还是布鞋。 昭州城尚且还有穿草鞋的百姓呢。 一个贫穷府县容管,没见到一个身上打补丁穿草鞋的百姓。 顾兆便知道这是容管县令做的场面功夫,等他巡视完了看完了就送他走,不由心中冷笑,面上不显,说:“本官来之前看资料,容管粮税都交不齐,这次实地一看,百姓精神不错,衣着都蔽体,没纸上说的那么穷。” “顾大人说的是。”容管县令笑呵呵说:“以前曾经是有过那么一两年,不过在下官管辖下,一切都好了,好了。” “不错。” 顾兆点了点头,问了些容管去年的粮产,还有多种植什么出什么,容管的县令倒是对答如流。 去年的粮产比隔壁安南还有多一些。 顾兆看着这位容管县令睁眼说瞎话,知道为何这般,容管吉汀两府紧挨着,地方势力太大,还全都是一个姓氏——李氏。 容管这位县令继室是李家女。原配前妻据说是病死了。 顾兆能查到的面上资料便是这般,隔壁的吉汀府县也是一般,妻子倒是没死,可娶了李家女做平妻,平妻生的孩子个顶个的光耀,正妻的一子一女无人问津,整个府邸全是平妻管制。 两个府县紧挨,上头当官的与当地李家紧密不可分,李家势力便越来越大,便是昭州城的三大商贾都不乐意来这片,要是当地货物出现了摩擦,那便是拿钱含糊过去息事宁人。 可见李家的势力。 就说容管县令出城门迎接,还是下跪行礼,又弄了面上功夫——从时下的官场接待来说,容管乃至后头的李家是先客气巴结奉承他这个新官的。 绝对不是说给他下不来台,甚至相反,你看着一会还要给他送银子。女人估计不会了。李家当家的才去昭州城参加完捐银活动。 这些有眼睛的商贾都能看出来,顾大人尊着顾夫人,且不爱色,不贪钱,那便是慕权。 容管县令十分殷勤迎他去府里,给他接风洗尘。顾兆答应了,说:“甚好,正好一路过来也灰尘满面的。” 到了府邸。 县令亲自送顾兆去了院子,说不急,顾大人慢慢休息。顾兆摆摆手,见县令下去了,也没多话,洗漱换衣——换衣时有丫鬟来伺候,被顾兆挡了。 那丫鬟便规规矩矩退下了。 顾兆穿好了衣衫,开了门看孟见云站在外头,“怎么不去洗漱?去吧,没事。” 孟见云没动,神色不对。 “想说什么就说,不然就闭嘴去洗漱。” “大人,容管的县令不是个好的。”孟见云压着声说的,说完了看了眼院子没人,又说:“入城后的那些百姓都是装扮过的不是真的百姓。” “哦?”顾兆好奇问。 孟见云:“我刚见一个担柴卖柴的不会用挑担,放了柴垛子揉肩膀,指定不是干这一行的。” “那要是这人是个读书郎,平时都是他爹送柴,今日他爹不舒服,他来送呢?”顾兆反问。 孟见云不说话了。 顾兆看着外头空荡无一人的院子,说:“你先带了主观去看,自然没想过背后还有别的可能。” 孟见云就皱眉,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了? “不过你说的是真的。”顾兆回头看小孟,说:“这次跟你说这个,是让你以后看事多看多判断,别急躁,若是真冲动事后才发现冤枉了好人呢?” “去吧去洗漱。”M.BJzJNf.COm